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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风流谈笑间(全本)-21

  
第二十九卷 第十章英雄救美

真宫寺美奈褪去面纱后的样貌活脱脱一个花事君,二十五年前的花事君!
二十五年的期盼,二十五年的希冀,今朝“重逢伊人”,易天寒、付龙渊毫不犹豫的狂吼一声,齐齐掠下沙丘,奋不顾身的朝富坚义搏扑去,只要从对方手中救下“师妹”,偷施突袭又如何?以二敌一又如何?
富坚义搏身为新撰组组长,武功何等了得,即是蛰伏沙下,窥定真宫寺美奈最疏忽大意的当口骤然出手,自是抱有数招内解决战斗的把握,岂容远在丘顶的易天寒、付龙渊赶来救援。
二老尚在中途,锋锐的刀刃已离真宫寺美奈胸口不及两寸,沙丘上的所有人莫不失声惊呼,谁都知道时间根本来不及,就算易天寒、付龙渊绝招尽出,将富坚义搏、久纱野水萌、羽田夕夏全数击毙,也难赶在真宫寺美奈香销玉陨的前,阻住那柄罪恶滔天的寇刀!
易天寒、付龙渊绝望了,虎目齐齐涌出热泪,两大绝顶高手,隐居荒岛苦修廿载,满腔雄心壮志要踏平北辰一刀流,击败真宫寺龙炫,到头来却救不了魂牵梦萦、朝思暮想的“她”,短短五六丈地,成为二老今生今世永难跨越的遥距。
好在还有他——风流盗侠任逍遥!
轻功身法,纵横宇内,机敏应变,天下无双。
早在富坚义搏破沙而出之时,任逍遥已然料到真宫寺美奈万难抵挡,想也没想便纵身跃起,尽展扶摇直上八纵八跃的绝顶步发,流星电闪般冲向富坚义搏。他并不知道真宫寺龙炫的女儿会与花事君如此相似,也没想过出于何种原因去救真宫寺美奈,他只知道作为一个男人决不容任何女子、尤其是国色天香的绝色佳丽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奇快、奇狠、奇准的“曾经沧海难为水”融汇十成的先天无上罡气,威力遽增倍蓰,彷彿一道惊雷当空劈落,照临天下,无缺无遗。
富坚义搏陡觉背后风声劲急,挟带着霸道绝伦的凌猛气势迅速迫近,情知若不闪躲退让纵能击毙真宫寺美奈,自己也要落得个五脏剧烈、命丧当场。急忙使出土遁术中的密法“砂瀑送葬”,卷起漫天狂沙,当头罩向任逍遥,同时手腕疾抖,刀尖上扬,划向真宫寺美奈的俏脸。他知背后攻来那人武功极高,砂瀑送葬虽是高级忍术,最多只能阻他片刻,未必就有足够时间杀死真宫寺美奈,只盼抓住仅余的空隙毁去她的容貌,也算不虚此行。
任逍遥怎能容富坚义搏得逞,九转归原劲全力发动,如墙如堵的黄沙悉数倒卷,劈头盖脸的罩向富坚义搏。富坚义搏做梦也想象不到世上竟有如此神妙的武功,饶是他纵横黑道,暗杀偷袭的本事冠绝扶桑,此时也想不出任何应对之法,只能狼狈退避,闪往一旁。
任逍遥趁机抢上,揽住真宫寺美奈绢束般的纤腰,足尖往轻轻一点,借力腾升而起,复又冲上半空,疾速掠向丘顶。富坚义搏、久纱野水萌、羽田夕夏均乃上忍,反应不可谓不快,眨眼间功夫,各自紧握兵刃,虎吼着追杀过来。
便在此时,易天寒、付龙渊双双赶至,“天雷无妄”、“圣龙断九天”两大绝招促然迸发,挟着崇山峻岭般的巨力扑面压至,也算富坚义搏、久纱野水萌、羽田夕夏识相,各自侧移闪避,没有强行挡架,否则鸟取砂丘怕又得多上三条死得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怨魂。
任逍遥把真宫寺美奈放在地上,正要俯身为她简查伤势,陡地被她有如山川起伏的优美体态,倾国倾城的如花玉容所慑,起初隔着轿帘和面纱尚不觉的,如今近在咫尺,单看她乌黑的发质,雪白的肌肤,便如天生丽质该作何解,包括龙菲芸、南宫凤仪诸女在内,无不被她从淡妆秀出来异乎寻常的迷人美态慑服得屏住呼吸,虽然处在昏迷中,淡淡的斜阳依旧照得她像一尊完全没有瑕疵的雕像,其美态仙姿只有“超凡脱俗”四个字能形容其万一。
任逍遥品评美女的本事堪成天下无双,但把真宫寺美奈由头瞧到脚,却没法在这匀称无可比喻的身段上,找到任何足以破坏她完美无缺的半点小瑕,反而是愈看愈感到她那种难以言喻的美丽透着的眩人诡艳。
这时耳畔忽然响起苏涵碧温柔而肯定的声音道:“她中毒了,奇毒!”
任逍遥闻言一愣,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讶道:“不会吧,她双肩伤口的血迹并未发黑,脸色亦是受伤昏迷后的正常情状况,我看应该没……”
苏涵碧分开众女,来到真宫寺美奈身前蹲下,幽幽道:“你想想,她与伊贺谷众酣斗良久,此刻却气不喘、心不跳,就连脉搏也平稳的很。”
林毓秀插言道:“或许是她内功深厚,所以未曾显露。”
苏涵碧轻摇螓道,口角飘出一丝苦涩的表情,低声道:“真宫寺姑娘以寡敌众,战斗的激烈程度你们是看到的,除非场中的是逍遥,否则谁还能举重若轻,游刃有余的应付呢。且不说这极其反常的状况,单看她肩头的两支忍者镖便知上面定然淬有剧毒。”
南宫凤仪问道:“何以见得?”
苏涵碧指着伤口,轻声解释道:“剧斗之中,脉行加速,受伤后必大量出血,而真宫寺姑娘伤口附近的衣衫却并未沾染多少,显然这毒极其猛烈,进入身体后直攻心脉,好在她的内功颇有根底,自动减缓血行速度,抵御毒素入侵,所以现在她看起来就和睡着一般,没有任何异状,实则体内惊险重重、危机四伏。”
任逍遥急问道:“她中的究竟是什么毒?”
苏涵碧黛眉浅蹙,苦笑道:“我若知道名字,就不叫它奇毒了。”
林毓秀试探着问道:“苏姐姐,你也有分辨不出的……”
苏涵碧秀眸射出复杂的神色,幽幽浅叹,打断道:“我之所学来自青囊医经,加上分析和辨认义父及岛上几位前辈捎来的各种奇毒,勉强算是对中原、西域、北疆的毒物有个大致了解,至于扶桑……唉,相信这是伊贺谷的密制剧毒。”
任逍遥断然道:“这好办,擒住富坚义搏自然便有解药。”霍地站起,待要纵身冲入战团,易天寒、付龙渊已然掠回丘顶,劈头便道:“三个都是高手,百十招内拾缀不下,我俩记挂她的安全,丢下对手便回来了。”
任逍遥顿足道:“唉呀,真宫寺姑娘身中奇毒,得从富坚义搏手里抢解药啊。”
付龙渊惊道:“怎么,涵碧解不了?”
任逍遥默不做声,扶起真宫寺美奈,举掌按向她玉背。
苏涵碧架住他手,不解道:“你干嘛?”
任逍遥一本正经的道:“既然借不了毒,那就逼出来啊。”
苏涵碧秀眸闪闪的瞧着任逍遥,忽然“噗嗤”失笑,掩嘴道:“我只告诉你认不出这毒,没告诉你化解不了吧。芙蓉说的果然没错,你啊,看到漂亮姑娘就失魂落魄,完全没有平常的镇定自如。瞧,断章取义,闹出笑话咯。”
任逍遥欣喜若狂,顾不得众女叫苏涵碧这话逗得咯咯娇笑,急叫道:“快!快帮真宫寺姑娘解毒啊!”
苏涵碧唇角飘出一丝温柔的笑意,白他一眼,似在说早晓得你会有此一言的动人样儿,漫不经意的道:“急什么,我身上没带对症的药物,得先把他送回鸟取,找间客栈安顿好,再慢慢医治。”
任逍遥顿足道:“唉呀,救人如救火……”
苏涵碧“噗哧”娇笑,有若鲜花盛放,嫣然道:“放心啦,凭她的功力撑上半个时辰绝对没有问题,你使点血截脉封住她‘天泉’‘曲泽’‘紫宫’‘中脘’‘气海’‘关元’‘灵道’七大要穴,三日内包管真宫寺姑娘安然无恙。”
任逍遥喜出望外,失声道:“此……此话当真?”
苏涵碧白他一眼,会说话的眼睛清楚传出“亏你敢问出来”的心意,淡淡道:“你是不相信我的医术呢,还是怀疑自己的内功?”





第二十九卷 第十一章心如鹿撞

客栈厢房外,易天寒、付龙渊面色凝重,来来回回的不停踱步。
真宫寺美奈送来已有大半日,苏涵碧拉着、南宫凤仪、龙菲芸忙里忙外,买药、配药、捣药折腾了好几个
时辰,但就是不让其他人入内探视。[]
易天寒、付龙渊都是老江湖,不会猜不到真宫寺美奈和花事君和花事君如此相似,简直像一个模子里刻出
来的,毫无疑问她和花事君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还就是她和真宫寺龙炫的女儿。花事君被掳走这些
年,什么样的结果二老都想过,唯独没有料到此节。并非他们不曾念及真宫寺龙炫强迫花事君下嫁,而是从来
没有想过真宫寺龙炫会对他和花事君的女儿如此看重。毫不夸张的说一句,真宫寺龙炫毕生所学完完全全教给
了真宫寺美奈,没有任何保留与隐藏。十九岁跻身上忍,创造扶桑武林的奇际,连北辰一刀流的震派之宝也随
时带在身边,桩桩件件都能看出真宫寺龙炫对她的恩宠。
易天寒、付龙渊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现在的花事君究竟怎样,是否如他们之前猜测的被逼嫁给真宫寺龙
炫,受尽非人的虐待、欺辱,亦或籍着女儿受到的恩宠,过着稍微宁和一些的日子。还有花事君被掳走前,武
功犹在他俩之上,二十几年后的今天,是在异国他乡忍辱负重,暗中修习逆天神掌、御龙九决,以图脱离苦
海,还是被真宫寺龙炫废去武功……总之,他们想知道、想打听的太多太多,原本深深埋藏在心底的情愫在见
到真宫寺美奈后悉数迸发,若非苏涵碧再三盯嘱,解毒过程不得打扰,怕是他俩早便冲进屋内,迫不及待的守
候在侧。
“吱呀——”大门缓缓开启,苏涵碧盈盈步出。
“涵碧,她……”付龙渊刚开口,苏涵碧便做个噤声的手势,把众人拉到角落里,压低声音道:“这毒好
生厉害,即使封住穴道,仍有部分毒质侵入心脉,好在真宫寺姑娘内功了得,我配的解药也还对症,勉勉强强
算是化解了。不过她的身体十分虚弱,受不得任何刺激,义父和师伯若有话想问还是……”
“还是什么?”易天寒急问道。
“还是让逍遥进去,想方设法套出点什么。”苏涵碧微耸肩胛,挨往任逍遥,仰首失笑道,“你不是自诩
任何涉世未深的少女在你面前都没有秘密可言吗,我想真宫寺姑娘应该也不例外。”
“行行行,快,快去问呐!”易天寒催促道。
“嗯,两位前辈的事就是我的事,套不出花前辈的近况,我决不离开。”任逍遥朝水芙蓉眨眨眼睛,故意
装出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气得她俏脸带煞,杏眼圆睁,自个心里却乐开了花,跟着苏涵碧悄然进入厢房。
躺在床上的真宫寺美奈仍是先前那长眠不起的样儿,但俏脸已多了点血色,秀发像瀑布般往四方倾泻,衬
着她在烛火映照下美艳无伦的玉脸朱唇,使她更显娇艳欲滴,哪有半点中毒后的虚弱模样,即管苦修多年的高
僧,亦要凡心大动。
任逍遥越看越是纳闷,轻声道:“涵碧,她……她真的……”
苏涵碧颔首道:“这就是伊贺谷密制奇毒的功效了,记得你刚救下真宫寺姑娘时,她的状况半点不像中
毒,起初我以为是毒性猛烈,只攻心脉,却疏忽了最重要的一点——此毒最厉害处在于能让中毒陷入昏迷,外
表却和睡着无异,若非我医术精湛,根本看不出来她身中剧毒。”
任逍遥动容道:“你的意思是……”
苏涵碧扁扁秀美的樱唇,故作淡然的道:“如果我们没有察觉,只把真宫寺姑娘当成重伤晕迷,那么最多
大半个时辰,毒质冲破内劲的阻隔,直透脏腑,纵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她。”
任逍遥咬牙切齿,狠狠道:“好个富坚义搏,有朝一日落在我手里,定要将他碎尸万断,以泄心头之
恨!”
苏涵碧瞥他一眼,吃吃娇笑道:“好啦,我知道为了漂亮女孩你什么都可以不顾,但现在不是图口舌之快
的时候。记住,真宫寺姑娘余毒方清,身子十分虚弱,你只有盏茶功夫和她叙话。”
任逍遥缓步走到榻边,半蹲着跪下,柔声道:“姑娘,感觉好些了么?”
真宫寺美奈张开那宛如一湖秋水、配得超她绝世花容的美眸,轻轻道:“公子救命之恩,美奈感激不
及。”
任逍遥正色道:“见义勇为乃我辈江湖中人的本分,姑娘何须言谢。”
真宫寺美奈感激道:“公子能从富坚义搏手中把我救下,并击退伊贺谷众,定然武功高强,不知中原
武林的四大世家还是五大剑派。”
任逍遥心念微动,似有意似无意的问道:“姑娘似乎对中原武林很是了解。”
真宫寺美奈柔声应道:“嗯,我母亲大宋,是一位前辈名宿关门弟子。母亲常常和我提起昔日她在江
湖中闯荡的情形,还教我说汉语、识汉字、学习宋朝文化。对啦,你还没告诉我姓甚名谁,何门何派
哩。”
任逍遥现出个充满魅力的微笑,油然道:“在下任逍遥,天极教现任教主。”
真宫寺美奈喃喃道:“天极……天极教……啊,天极教教主不是大宋皇帝么。”
任逍遥赶紧将赵匡胤驾崩传位龙吟啸,龙吟啸辞世命自己接任教主的事简略叙述了遍,最后补充道:“我
此次东来,是奉大宋皇帝之命来与扶桑天皇商议两国建立通商口岸,进行大规模商品交易的种种事宜。”易天
寒、付龙渊与真宫寺龙炫之间的恩怨不便明言,只好先胡乱编个借口,暂时搪塞过去。
真宫寺美奈现出微笑,旋又被担忧的神色替代,歉然道:“贵教在大宋固然雄踞西北,称雄武林,但这里
是扶桑……你们中原有句谚语,强龙不压地头蛇,伊贺谷……咳咳……”脸色忽然变得煞白,显是太过虚弱的
缘故。
任逍遥忙道:“你损耗过剧,不宜太过劳累,我给你输些真气,助你调匀内息。”说着把将真宫寺美奈扶
了起来,只觉触手处充盈着柔软的弹性,不由地心中一荡,吓得他忙收摄心神,压下心中绮念,接着盘膝坐在
她身后,只以单掌抵着她背心,另一手托起她后仰的螓首,轻声道:“凝神内敛,抱元守一。”凝神专志,将
精纯混厚的先天无上罡气,缓缓注入她脊椎的督脉里去。
真宫寺美奈只觉任逍遥输送来的这股力道精纯醇正、雄强无比,无止无歇、无穷无尽,竟不在其父真宫寺
龙炫之下,赶紧收敛杂念,依法施为,先让内劲在七经八脉内来回往返,阴阳元气上下升降,俄而全身窍穴一
齐跳动,流转三个周天后,周身胀痛消失得无影无踪,浑体舒泰,说不出的受用安适。
任逍遥取过软枕,让真宫寺美奈倚在上面,还为她盖上绣被,动作说不出温柔体贴,关怀倍至,令还是纯
情少女的她感动莫名,心如鹿撞般扑通扑通的乱跳,呐呐道:“任少侠,其实……其实你……不用……”
任逍遥微微一笑,柔声道:“放心吧,今次随我前来的有本教五位堂主,个个都是绝顶高手,伊贺谷若是
搞什么暗杀偷袭的把戏,休想讨得了好。明的来嘛,呵呵,我想凭贵派在扶桑武林的地位,给久保功介个天
胆,他也不敢乱来。”
真宫寺美奈把螓首枕贴在软垫上,轻声问道:“你想把我送回奈良?”
任逍遥好整以暇的笑道:“呵呵,准确来说是送回虚夜宫。”
真宫寺美奈歉然道:“那……那怎么好意思,已经麻烦你……”
任逍遥把注意力从她香软娇柔的胴体收回来,双目精芒大盛,脊挺肩张,显示出强大无匹的信心,浑身散
发着坚凝雄厚的气势,打断道:“没关系,第一,我任逍遥做事从不半途而废,既然救你,就一定要把你安安
全全的交给北辰一刀流;第二,令尊威震扶桑,我在中原便闻名久矣,希望能够借此机会结识他老人家,以便
与天皇洽谈通商事宜时,令尊能出面说项;第三,救你的时候我的几名手下被新撰组武士砍死,本教与伊贺谷
从此势不两立,我们沿途护送你,伊贺谷必派出杀手设法阻截,届时就是我为下属报仇雪恨的良机。”
真宫寺美奈被他充溢傲气的言语深深打动,秀眸射出炽热的神色,令她更是艳光四射,憧憬的道:“爹爹
见到你,一定也很高兴。”[]
任逍遥笑问道:“你说你和你娘学过中原武功,为什么我半点都看不出来?”
真宫寺美奈噗哧”娇笑,那对能勾魂摄魄的翦水双瞳滴溜溜的在任逍遥俊极无匹的脸上打了个转,凑近把
声音压至低无可低,但仍字字清晰,呵气如兰的柔声道:“告诉你哦,我娘会武功是个天大的秘密,护廷十三
番上上下下乃至整个扶桑武林都没有几人知道。”





第二十九卷 第十二章用情至深

任逍遥心中一凛,面上却装出兴趣大起的模样,笑问道:“这倒奇了,按说女子会武是件了不起的事啊,
为何你娘要可以隐瞒呢?”
真宫寺美奈美眸闪动着深邃莫测的光芒,油然道:“你不懂啦,在我们扶桑只有武士和忍者才能习武,外
族是不允许修习的,偏偏娘亲又恪守汉人身份,不肯加入扶桑籍。你想想,身为北辰一刀流掌门夫人,若在公
开场合施展汉人武功,违背规条不说,某些别有用心的人还会在指责爹爹管不好妻子,有悖七大派总掌门的身
份。所以娘亲只好装作不懂武功,一门心思的相夫教子,要不是我七岁时看见她和爹爹在后殿切磋较技,打得
难分难解,还真不知道自己的娘亲竟如此厉害哩。依我说呀,娘亲的武功尤在十三番队队长之上,或许连你都
比不上哟。”说到最后一句,罕有地毫无戒心的甜甜浅笑,宛如盛放的鲜花般的灿烂。
任逍遥轻笑道:“听起来你母亲和真宫寺掌门的感情似乎挺好的嘛。”
真宫寺美奈秀眸采芒大盛,迷人至极点,喜孜孜的道:“那当然,扶桑和你们中原一样,身居高位者也有
三妻四妾,尤以平、源、真宫寺、朽木四大家族为甚,爹爹身为真宫寺族族长,统率七大派,执掌扶桑武林,
纵使天皇亲临也要礼让三分。然而爹爹自始至终只娶了娘亲一个妻子,用情至深四字可谓当之无愧。”
任逍遥闻言大愣,易天寒、付龙渊明明说花事君是给真宫寺龙炫掳走的,怎么在真宫寺美奈口中竟变成伉
俪情深、夫唱妇随的一对爱侣。
正自诧异间,真宫寺美奈察觉他神情有异,手肘斜枕软垫,托着娇悄可人的香腮,幽幽道:“任少侠,想
什么呢?”慵倦柔媚的动作格外强调了她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线,看得任逍遥心中一荡,不能自主的回答道:
“我……我在想……你娘武功既如此了得,定是中原武林的名门大派……不知……”目光停留在真宫寺美
奈吹弹得破、娇艳欲滴的秀靥上,再难离开。
真宫寺美奈遽地霞生玉颊,深情回望着任逍遥,两人目光像磁石一般,相互吸引着,谁也移不开去,爱的
火花在不经意间悄悄引燃。
这时窗外传来水芙蓉的一声轻咳,任逍遥猛然一震,急问道:“不知令堂何门何派,与我天极教是否
有甚渊源。”
真宫寺美奈俏脸红晕犹自未退,娇声道:“我母亲的是跟着一位江湖前辈修习武功的,派别嘛我不曾听她
提起,但母亲有两位师弟,一位叫做易天寒、一位叫做付龙渊,或许你在中原定然听过他们的名头。”
此话既出,躲在门外的易天寒、付龙渊的呼吸立刻浊重起来,任逍遥装出大惊失色的样子,动容道:
“付、易两位前辈是中原武林八大高手中排名第六、第七的宗师级人物,在下仰慕久矣,不想竟和令堂份属同
门。”
真宫寺美奈秀眸采芒大盛,迷人至极点,喜孜孜的道:“真的么,爹爹和娘亲果然没有说错。”
任逍遥心念微动,笑问道:“令尊、令堂时常提起付、易两位前辈么?”
真宫寺美奈别转香躯,目光重落在窗外后园的美景处,轻柔的道:“是呀,爹爹曾和娘的两位师弟交手,
出尽北辰一刀流秘传忍术方才勉强取胜,当时娘的两位师弟……也算是我师叔吧,武功只练了些皮毛,因此爹
爹一直认为,两位师叔若能将本门所传融会贯通,日后的成就无可限量。如果他们的比试放在二十年后,两位
师叔武功大成,或许败北的会是爹爹。哦,对啦,爹爹还说若是有空,希望能请两位师叔来趟扶桑,既可一叙
当年情谊,还能饱览异国风土。”
任逍遥越听越是惊讶,易天寒、付龙渊把真龙寺龙炫看成不共戴天的仇敌,真龙寺龙炫却似当他们是远在
中原的老友,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虽然想不通,但从真宫寺美奈身上肯定问不出答案,任逍遥知她身子虚弱,柔声安慰几句,嘱咐她好生将
养后,依依不舍的离开厢房。
出得大门,易天寒、付龙渊已然气得吹胡子瞪眼,个个卷起袖子,待要发作,若非众女一直拉着,且恐被
真宫寺美奈听见曝露身份,怕是早便破口大骂,直斥真宫寺龙炫颠倒是非、混淆黑白。
任逍遥倒觉得真宫寺美奈的语气、神态纯粹发于自然,不像是在说谎,真宫寺龙炫和花事君也没必要欺骗
女儿,其中定有内情,赶忙将易天寒、付龙渊请到另一间房,打算仔仔细细问个清楚。
谁知他还没开口,易天寒、付龙渊便异口同声的说道:“哼,什么‘自始至终只娶了娘亲一个妻子’,什
么‘用情至深四字可谓当之无愧’,根本就是瞎扯!真宫寺龙炫性情暴虐,喜怒无常,这是我俩亲眼所见的事
实,事君被逼下嫁,不受虐待已是万幸!”
任逍遥嗫嚅道:“可是……”
易天寒怒道:“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真宫寺龙炫担心我和付小子武功大成,千里迢迢的赶来扶桑找他报
仇,因此故意放出谣言,造成他和事君伉俪情深的假像,为的就是防止我们掌剑合壁,杀尽北辰一刀流的奸佞
嚣小!”
付龙渊拍案而起,续道:“哼,真把咱俩当成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胡乱编些个瞎话就想蒙混过去,做
梦!”
任逍遥沉吟道:“两位前辈冷静啊,此事大有蹊跷……”
易天寒冷然道:“哼,蹊跷?逍遥啊,你仔细想想,凭真宫寺龙炫在扶桑武林的地位,娶个懂武功却不肯
加入扶桑籍的女子谁敢多话!用得着刻意隐忍,瞒着北辰一刀流上上下下,乃至驻守虚夜宫的护廷十三番
么。”
任逍遥无言以对,却始终不敢相信真宫寺美奈会欺骗自己。
付龙渊是过来人,岂能不知任逍遥所想,正色道:“唉,你不用怀疑的判断力,或许事君被真宫寺龙炫所
迫,不得不瞒着女儿,真宫寺姑娘看到的也是假像。”
听他这么一说,任逍遥倒信了三分,沉声道:“敢问两位前辈,逆天神掌和御龙九决花前辈是否都曾研
习。”
付龙渊点头道:“事君的资质犹在我俩之上,师父早将掌剑无双门十几样武功倾囊相授,毫无保留。”
任逍遥苦笑道:“真宫寺姑娘随花前辈习武多年,两位前辈万勿当着她面施展本门绝学,以免被看穿身
份。”
易天寒捋须笑道:“哈哈哈,这点道理我们还是懂的,既然你告诉她我们几个都是堂主,那我们就用天极
教的武功。不过你小子记着,伊贺谷若再敢派人前来捣乱,务必让我对付。哼,谁敢打我师侄女的主意,老夫
要他好看!”
付龙渊瞧瞧窗外,见水芙蓉没在,笑问道:“若是逍遥打她主意,你怎么办。”
易天寒先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欣然道:“能怎么办,听之、认之咯,若得逍遥垂青,长侍左右,总比
待在扶桑这蛮荒之地要好的多吧。”
※ ※ ※ ※ ※
是夜,任逍遥带着黑崎正良来到真宫寺美奈的房间,既然暂时到不了虚夜宫,见见真宫寺美奈也好,起码
让他心里有个底,不用继续担惊受怕。
经过大半日修养,真宫寺美奈的状况已然好转许多,两人来到时,她正手捧小银碗,津津有味的品尝着水
芙蓉、苏涵碧合力烹制的药膳。
任逍遥轻声道:“美奈,你快看,我带谁来了。”
真宫寺美奈愕然抬头,朝着黑崎正良瞧去,忽然娇躯剧震,抑制不住的现出讶色,险些从卧榻栽倒下来。
任逍遥急忙上前将她扶住,急问道:“美奈,你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涵碧,快来啊!”
黑崎正良眨眨如泉水般纯净的大眼睛,柔声道:“姐姐,是我呀,黑崎正良。”
真宫寺美奈急促的喘几口气,瞪着他沉声道:“你……你……你是……”
黑崎正良柔声:“姐姐,你真的忘了么,左大臣黑崎秀康是我爹爹,藤原道隆借废太子之事污蔑他老人家
意图谋反,将我们黑崎一族斩尽杀绝,多亏高桥叔叔保护逃出京都,后来在海上遇见任大哥,这才得保平
安。”
真宫寺美奈微一定神,恍然道:“啊,是你,你……你打算去奈良找我爹爹?”
黑崎正良连连点头,正色道:“对呀,现在只有真宫寺掌门能够保护我。”
真宫寺美奈秀美目变得深遽无尽,忽然抬起皓首,向任逍遥展露一个可迷死任何男人的笑容,娇柔的道:
“任少侠,我和正良几年没见,有很多话想单独谈谈,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任逍遥立时会意,含笑道:“呵呵,你们聊,你们慢慢聊,我去芙蓉那吃些夜宵,半个时辰后再回来。”





第二十九卷 第十三章以身相许

任逍遥来到大堂,忙了整天的苏涵碧、南宫凤仪、龙菲芸都在,正和水芙蓉商量着待会吃些什么。任逍遥厚着脸皮走上前去,嘿嘿笑道:“芙蓉,给我煮碗阳春面吧。”自打守卫巽风城那夜尝过她做的的阳春面,任逍遥反倒吃不惯山珍海味、精制小点,乐此不疲的好起这口街边小店、酒肆都有卖的阳春面来。
水芙蓉没好气横他一眼,气鼓鼓的道:“哼,想吃面,自个做去。”
任逍遥陪笑道:“芙蓉,我……我哪会呀。”
水芙蓉讥讽道:“怎么,肚子饿时才想起我,不用去陪你的美奈了?”
任逍遥嘿然道:“唉哟,我哪会忘记你呀,昨晚咱们不是还在榻子上……”
水芙蓉立时霞生玉颊,滇怒道:“你……当着几位姐姐,你还好意思说……”
任逍遥握住水芙蓉一双柔荑,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水芙蓉既不吵、也不闹,眸采芒大盛,喜孜孜的往厨房去了。
苏涵碧诧异道:“逍遥,你和芙蓉说的什么,怎地她不吃醋啦。”
龙菲芸淡淡道:“还能说什么,横来竖去也就那几句……唉,今晚你答应的谁来着,要不要我帮你解释解释。”
任逍遥不答,转而望向南宫凤仪,歉然道:“凤仪,你看……二更、二更我去找你,行不行?”
南宫凤仪双颊晕红,美目升起朦胧似温柔月色、如水如雾的霞彩,轻摇嫁首,幽幽道:“随你便啦,能来就好。”这种神信罕得出现在她俏脸上,故而格外动人。
龙菲芸、苏涵碧对视一眼,各自苦笑。换成其他夫妇,彼此间商量这事不闹翻天才怪,偏偏每个爱上任逍遥的姑娘都乐得由他安排,一方面是众女姐妹情深、相谊笃厚,另一方面则缘于他超卓个人魅力及风流倜傥的浪子脾性。
龙菲芸笑问道:“说真的你不是带正良去看真宫寺姑娘了么,怎地跑来这里。”
任逍遥随口道:“美奈想和正良单独叙话,我不便留下,所以……”
南宫凤仪颦起秀眉,喃喃道:“你们觉不觉得,正良这孩子有些奇怪。”
龙菲芸接口道:“是啊,我自诩搏闻强识、过目不忘,武林轶事、江湖奇闻无所不知、无所不通,但在九岁时也难将中原武林各大派的情况娓娓道来。”
任逍遥缓缓点头,附和道:“他对北辰一道流及伊贺谷情况的熟悉,远远超出一个孩子应该知道的范围,甚至……我想即使是五艳姬或者北辰一刀流十三上忍也不会比他通晓的多,更奇怪的是正良出生官宦世家,半点武功也不懂,为何偏对江湖中事如此熟谂。”
南宫凤仪猜测道:“会不会是他深藏不露,你没看出来。”
龙菲芸断然道:“没可能的,且不说正良是个孩子,纵然习武也所知有限,万万骗不了咱们。就算是鬼冥神君、恨天想在逍遥面前隐藏实力,也难瞒过他习练先天无上罡气后的敏锐灵觉。”
南宫凤仪玉容平静,唇角逸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摇头道:“唉,龙姐姐和逍遥都是聪明绝顶之人,到头来却被个孩子弄得满头雾水。”
龙菲芸沉吟道:“依我看……唔,正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咱们,说不准连他的身世、来历……”
任逍遥双目射出锐利的神色,一字一字缓缓道道:“你的意思是他并非左大臣黑崎秀康之子。”
龙菲芸缓缓点头,深邃莫测的眼神往任逍遥凝视,回复她一贯笃静冷漠的神态,语调像不波止水般的平静,淡淡道:“我已打听清楚,左大臣是扶桑国内太政大臣以下的最高级官员,相当于本朝的参知政事,历来由德高望重的长者担任。黑崎秀康乃当朝名臣,素以博学著称,但只限于经、史、子、集及儒学、佛学,对武功一窍不通,要说正良是他遗孤,打死我也不敢相信。”
苏涵碧幽幽道:“或许左大臣府藏书甚多,内中恰有各忍术流派的情报,黑崎秀康专攻政务,未曾研读,正良闲来无事遂……”
龙菲芸打断道:“中原武林各门各派均公开授徒,规条远不及扶桑各忍术流派严岢,尚且各自存有不为人知的机密,何况是七大派之首北辰一刀流和只奉王室调遣的杀手组织伊贺谷呢。然则正良他非但对五艳姬、护廷十三番的情况了如指掌,就连流刃若火的秘密、半藏门三大党组的任务分配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任逍遥轻叹道:“算啦,咱们也别妄加揣测,待我回去问问真宫寺姑娘。”
南宫凤仪仰起俏脸往他瞧来,似笑非笑的说道:“嗨,人家若肯告诉你,用得着赶你出来?她和正良单独叙话,摆明是统一口径,除非你有本事把她弄上手,否则……嘻嘻,返回虚夜宫前是,咱们就当糊涂蛋吧。”
任逍遥故作惊讶道:“哇,那岂不是很丢人。”
苏涵碧嘴角笑意扩大,化作灿烂的笑容,顽皮的道:“当然咯,想想看吧,纵横缰场、叱咤风云,令四国蛮夷闻风丧胆的冠军候,愣是奈何不了个小娃娃,这要传将出去还不给笑掉大牙。”
任逍遥心中暗笑,扳起脸孔,一本正经的道:“唉呀呀,既然事关朝廷颜面,那便由不得我视若罔闻、听之任止。这样吧,我就受点累、吃点亏,勉为其难的费些功夫,争取十日内将美奈拿下,给你们添个妹妹,如何?”
水芙蓉从厨房走了出来,嗤之以鼻道:“哼,明明是你想勾搭人家,还千方百计的找借口,真不要脸!”端着碗热腾腾的阳春面往任逍遥跟前狠狠一摔,佯怒,“吃吧,噎死你才好哩,免得四处糟蹋姑娘家。”
龙菲芸咯咯娇笑,美眸在长而翘起的睫毛下晶晶闪闪的,手肘枕在桌面处,托起香腮,幽幽道:“嘻嘻,诡计被看穿了吧。你啊你还是安守本分,别再想着打真宫寺姑娘的主意,免得芙蓉呷醋,生起气来痛楱你顿。”
任逍遥不答话,端起面碗埋头吃将起来,吞咽声隔着门窗都清晰可闻,那姿态就像阎王殿里放出来的恶鬼,几个月没进膳食,惹得众人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水芙蓉鼓着气来到任逍遥面前,轻跺小蛮足道:“喂,你听没听见芸姐说话。”
任逍遥含糊不清的答道:“别……别急,吃完再说……吃完再说。”
水芙蓉“啪”的从任逍遥手中夺过瓷碗,嘟起可爱的小嘴道:“不,现在就说,说不清楚不许吃!”
任逍遥拿她没辙,陪笑道:“芙蓉,你是知道的,真宫寺姑娘余毒方清,身体十分虚弱,没有人照顾是万万不行的。”
水芙蓉冷然道:“哼,涵碧、大姐、芸姐谁都能照顾,没你什么事。”
任逍遥怔了半刻,肃容道:“富坚义搏心肠歹毒,久纱野水萌、羽田夕夏亦非善类,若然他们招来另外三艳姬,联手新撰组甚至是整个半藏门向咱们发动袭击……没有我贴身保护,美奈和正亮的安全谁来负责。”
水芙蓉像瞧通看透他般,樱唇角逸出一丝微仅可察的笑意,漫不经意地油然道:“有我师父、师叔和孟前辈、邓先生在,难道还对付不了区区伊贺谷,用得着你大献殷情,讨好卖乖,在人家面前显摆武功吗?”
任逍遥被她说中心事,语气为之一滞,讪讪道:“为免被真宫寺姑娘看穿身份,付、易两位前辈不能施展本门武功,对抗五艳姬之辈恐力有不歹;我这做徒儿的若是在旁干看,让师父他老人家独自动手,岂非违背尊师重道的本分;邓先生暗器功夫虽好,以寡敌众难免力不能支;你们几个的武功固然不错,但我又怎舍得让几位娇妻亲临战阵呢。所以啊……”
水芙蓉扳起俏脸,截断道:“所以若是强敌来犯,你只管戮力接杀,众姐妹和我师父、师叔负责保护真宫寺姑娘,行了吧。”
任逍遥脸色变得颇为难看,唇角微动,还待分辩,水芙蓉猛地一拍桌子,怒道:“你听好,从今往后,你要敢再接近人家,休怪我翻脸无情。”
龙菲芸嘻嘻笑着瞥任逍遥眼,伸个懒腰,尽展动人的线条,懒洋洋的道:“芙蓉,你说的翻脸是不给逍遥做东西吃呢,还是晚上不跟她……”
水芙蓉秀靥微红,抢着道:“我……总之,他要四处拈花惹草,我便不再理她,我便独自回中原去。”她的脾性像极了易天寒,从来说一不二,虽然全是气话,任逍遥也不敢小觑,陪笑道:“芙蓉,我答应你决不刻意接近美奈,决不……”
水芙蓉冷然道:“美奈、美奈,叫得真亲热啊。”
任逍遥忙改口道:“好好好,我答应你决不刻意接近真宫寺姑娘,决不独自和她相处,决不过分做作,炫耀武功,行不?”
水芙蓉尚未说话,门外忽然传来易天寒清朗的声音:“不,你不但要接近美奈,还要设想方设法她喜欢上你,纵然以身相许亦无不可。”





第三十卷 第一章熊熊欲火

水芙蓉大急道:“师父,您说的……您说的是什么话嘛,都到这时候啦,还要戏耍徒儿。”
易天寒大步入内,正色道:“为师可是很认真的,决没有信口开河。”
付龙渊随后跟着进来,捋须笑道:“不错,我和付老鬼已然商量过,她虽是真宫寺龙炫的女儿,身上却也
留着事君的血,换言之就是我和付老鬼的大侄女,
且不说她天生丽质、风华绝代,像极了当年的事君,一身武功亦自不俗,就算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丑姑
娘,也决不能嫁给扶桑蛮夷。”
龙菲芸“噗媸”娇笑,嫣然道:“所以前辈才打算让逍遥出手,将真宫寺姑娘收入房中,免得她嫁给凡夫
俗子,把终生毁在扶桑。”
水芙蓉没好气道:“难道七大派中就没有配得上美奈妹妹的少年英豪,非要……非要和我们争吗。”换成
是别人,她才不分青红皂白,早破口大骂“狐狸精”了,但易天寒既把真宫寺美奈当侄女看待,便由不得她不
唤声妹妹。
易天寒笑道:“论武功,逍遥此时的修为已在我等之上,真宫寺龙炫都未必能及,何况是年轻一辈呢;论
谋略,逍遥初临战阵便用计逼死大辽战神耶律斜轸,威震华夏,扶桑国内谁有这等本事;论才华,逍遥琴棋书
画、诗词曲赋无所不通,无所不精;论人品,逍遥言而有信,事必躬亲……总之啊,世上再没有比逍遥更好的
男人,大侄女不嫁她还能嫁谁。”
龙菲芸扁扁秀美的樱唇,故作淡然的:“就是嘛,这话芙蓉也常提起哦。”
水芙蓉遽地霞生玉颊,有点狼狈地没好气的横他一眼,娇声道:“芸姐,我那是对姐妹们说的,你怎
么……你怎么……”
南宫凤仪接口道:“难道三妹不承认逍遥是个好男人、好丈夫。”
水芙蓉俏脸立告通红,过得许久才呐呐道:“是……就算是啦。”
苏涵碧接口道:“义父和师伯痛爱真宫寺妹妹,当然希望她有个好的归宿,逍遥不正是她的最佳选择吗。

南宫凤仪附和道:“三妹,你我跟着逍遥已快两年,期间从没受到半分薄待,亦未吃过任何苦头,足见逍
遥是真情挚意的对待咱们,后来多了五妹、龙姐姐、涵碧不是一样和睦相处,既如此何彷再添个真宫寺姑娘
呢。”
付龙渊欣然笑道:“其实我和易老鬼并非硬要撮合他们,只是想着与其让美奈将终生托付给旁人,倒不
如……”
水芙蓉抢着道:“好了啦,我知道了。”俏脸涨得通红,逾看逾惹人爱怜。
任逍遥情念大动,猛地将水芙蓉揽入怀中,附耳道:“今晚我哪也不去,就到你那陪你好不好,多多少少
算是补偿。”
水芙蓉娇羞无限的偎依在任逍遥怀中,呢喃道:“呆子,你说的是真的么?”
任逍遥深情凝望着她,情深款款的说道:“那当然,本来我和美奈约好待会见面的,现在只能让菲芸代我
推掉,专心致志的陪你咯……倒底谁在我心里最重要,你该知道了吧。”趁着水芙蓉意乱情迷、芳心怯喜的当
儿赶紧向南宫凤仪、苏涵碧、龙菲芸点头致歉。在他看来,龙菲芸文武双全、智计百出,是身边最得力的帮
手;南宫凤仪温婉体贴、贤良淑德,堪称最称职的贤内助;苏涵碧医术通神,且助自己练成先天无上罡气,更
加不可或缺;南宫凤姿娇悄可人,是个名副其实的开心果,林毓秀天真烂漫,尤其讨人喜欢。众女在他心中的
地位同样重要,从来不较高下,不分彼此,任逍遥也同样尽心呵护,同样给予无私的关爱。
龙菲芸白他千娇百媚的一眼,俏脸冰雪溶解,大地春回,嫣然道:“拆东墙、补西墙,临了还要我帮忙收
拾,你啊就到处许诺,到处惹祸吧。”
易天寒哈哈大笑,油然道:“人不风流枉少年嘛,你们不是不知道,逍遥就这脾性,否则怎给唤做风流盗
侠呢。”
南宫凤仪幽幽道:“看来得叫逍遥改改,否则……”
苏涵碧现出一个没好气,充满少女气息的表情,轻叹道:“改?改得了吗,要让逍遥安分守己,不再撩拨
别家姑娘,倒不如让师伯从今往后别再争强好胜、动不动便找高手比武。”意思是任逍遥“劣根难改”,比易
天寒还要顽固。
易天寒哑然失笑,打趣道:“嗨,要让逍遥放乖些,这还不简单。”
水芙蓉立刻望向任逍遥,俏脸现出探询之色。
易天寒故作正色,扳起脸道:“不是说五艳姬经擅媚惑之术嘛,久纱野水萌、羽田夕夏若是再来,合力把
她们逮着,问清楚后自然便知道如何拴住逍遥的心。”
水芙蓉阵脚大乱,粉脸通红道:“师父,你……你个老不正经。”
众人相顾莞尔。
※ ※ ※ ※ ※
任逍遥拥着水芙蓉回到她房间,一手掩住房门,一手掀起她的裙摆,扯开她的亵衣,抚摸着她光滑如丝缎
的雪股玉臀。
水芙蓉的娇躯早已变得滚烫,火热的樱唇吻到任逍遥颈上,她的性情较其他诸女奔放,自从在永和山庄和
任逍遥尝过云雨滋味之后,从不刻意掩饰自己的本性,加之两身处黑暗之中,更多了一份偷情的新奇和刺激。
任逍遥和水芙蓉互相拥吻,摸索着来到床前,双手在她坚实的大腿及浑圆的臀部间不停游移、轻柔的抚
摸,时又像好奇的顽童试探性的滑入雪嫩臀间的沟渠,水芙蓉胸前玉乳涨了起来,各处升起似麻似痒的滋味,
春情荡样溢满双眼,难受又快乐的欲火开始腾升。
黑暗中两人替彼此除去了衣物,赤裸的身躯紧紧贴合在一处。
任逍遥的目光渐渐适应了房中的环境,但见水芙蓉雪白耀眼的美艳胴体上抹了层层红霞,身子不由自主地
颤动,胸前高挺坚实的双峰,波涛般的起伏跳动,幻出了柔美无瑕的汹涌乳波,身上沁出的香汗点点如雨,混
着中人欲醉、撩人心魂的爱液微薰,如泣如诉的娇吟声,听得人心痒难熬,闻得人情欲大动。
任逍遥缓缓地一扳水芙蓉香肩,将她娇软无力、一丝不挂的美丽裸体按倒在床头,芳心迷乱如醉的她像一
只柔顺温婉的雪白小羊羔一样,含羞楚楚、娇羞怯怯地缓缓平躺在枕上,秀美的桃腮娇羞晕红,美眸含羞紧
闭。
任逍遥俯身将手轻轻的捥在水芙蓉细滑如丝缎般的腿弯处,另一手搂住她的胁下托起她柔软玲珑的身躯,
水芙蓉没有挣扎,只是软绵绵的贴在我身上,她的左房紧贴着任逍遥的右胸,红通通的脸颊依在任逍遥的肩颈
处,轻柔的喘着气,芬芳的少女气息吹着他颈部的肌肤,麻麻痒痒的说不出的舒服。
伴随着水芙蓉的一声轻吟,让人迷醉的湿热轻轻将任逍遥包容。
任逍遥抓住她充满弹性的丰臀,帮助她在自己身上充满韵律的摇曳。
水芙蓉的肌肤蒙上一层淡淡的光晕,艳比花娇的美丽秀靥丽色娇晕如火,芳心娇羞万般,一双柔软雪白的
如藕玉臂羞羞答答地紧紧抱住任逍遥宽阔的双肩,如葱般的秀美可爱的如玉小手紧紧地抠进他的肌肉里。
水芙蓉春情如潮,媚态娇艳,紧紧搂着情郎,香汗淋淋,媚眼如丝,娇喘吁吁的呻吟着、享受着任逍遥给
予她的无尽快感,她感觉到浑身好像在火焰中焚烧似的,全身四肢像在一节一节的融化,说不出的数刷过刺
激,拼命抬高香臀,迎和着任逍遥的冲击。
身体的欢娱宛如涨潮的海浪般一波一波的传来,令水芙蓉无力招架,也无意招架,只觉得所有的意识仿佛
都被抽离了似的,整个灵魂仿佛飘浮在云端,滚烫的娇躯不停的婉延扭转,似乎在迎合著任逍遥的侵袭,一声
声荡人魂魄的婉转娇啼,将他的欲火推到了顶点……





第三十卷 第二章赤裸玉体

云消雨散,水芙蓉娇喘嘘嘘,香汗淋漓,宛若一朵饱含露水的海棠花,紧闭双目躺在情郎怀中,越发显得楚楚动人,任逍遥望着她清丽绝伦的绝色娇靥,双手抚摸在他一丝不挂、滑如凝脂的赤裸玉体之上。
水芙蓉星眸半睁半闭,桃腮上的娇羞和GC后的红韵,为她平添了几分媚色。任逍遥咬住她晶莹的耳珠轻声道:“怎么样,喜不喜欢?
水芙蓉将螓首深埋入任逍遥我的怀中,呢喃道:“嗯,如果……如果你每晚都能来,那多好呀。”
任逍遥紧紧拥着水芙蓉,柔声道:“我也想日日夜夜陪着你,可……你是知道的,我不能厚此薄彼,舍下凤仪、风姿、秀秀、菲芸、涵碧,整天呆在你身边,否则岂非怠慢她们,成了负心薄性的小人。”
水芙蓉轻吟道:“你就不能……”
任逍遥情深款款说道:“你放心,但叫我有余暇,定来找你。”
水芙蓉轻摇皓首,喃喃道:“我的意思是……”
任逍遥抢着道:“你看,我都接连两日来你这了,接下来几天怕是不能……”
水芙蓉大窘,玉颊霞烧道:“我……我不是想缠着你,我是想说前半夜你去陪其他姐姐,后半夜再来找我。”
任逍遥先是一愣,然后嘿嘿笑道:“哇,你想我累死不成。”
水芙蓉秀眸射出炽热的神色,令她更是艳光四射,娇声道:“哼,龙姐姐早便告诉我啦,你练成先天无上罡气后,元阳汇聚,精力百倍,每次都能和她做到第二天早上,难道就不能省省力气来我这吗。还有啊,昨晚你才陪我大半个时辰就……我不依、我不依……”说罢,春葱般的小手死命擂着任逍遥胸膛。
任逍遥咬着她耳朵,轻笑道:“唉呀,你身子娇弱,远不及菲芸刚健,我怎舍得折腾你整晚。喏,现在要是再来……”
水芙蓉两边晶莹如玉的粉颊各飞起一朵娇艳欲滴的红云,大滇道;“算你……算你说对啦,前些天人家才来过月事……唔,你走吧,我知道你答应过二姐的。”
任逍遥故作惊讶道:“哟呵,我的宝贝芙蓉几时变得这般开明。”
水芙蓉悠然道:“人家是喜欢吃醋,但要是自家姐妹当然乐得把你送过去咯。”
任逍遥笑嘻嘻的道:“哇,你把我当什么啦,货物么?”
水芙蓉娇声道:“货物?那是抬举你,明明就是狂蜂浪蝶,还是为了女人可以不要性命的那种。”
任逍遥哈哈大笑,意犹为尽的搂着水芙蓉,又吻了一个嘴儿,安顿她睡下后,这才意犹为尽的离开。
出得大门,已是两更左近,走道上黑灯瞎火,空无一人。
当然,这难不到现在的任逍遥,凭他修习先天无上罡气后的敏锐灵觉,就算蒙住双眼,走在悬崖峭壁上,也能保证毫发无伤。
走着走着,任逍遥心中忽然涌起异样的感觉,那很难说出自己感应到什么,只是心中很不舒服,似有一无形压力,正从不远处真宫寺美奈的房间透出。
任逍遥的精神倏地提升至限,真充盈经脉,毫不犹豫地朝前望去。
周围立时明亮起来,那并非有人刻意燃点***,而是真气运转下,任逍遥的目力骤然以倍数的增强,连地上经打扫后仍留着的尘屑遗痕都逃不过他的双眼。这是任逍遥从未达到过的境界,以前虽屡有因全力运功而强化了感应的情况,但都还不及今趟的清晰玲珑,这不但由于他内功大增,更主要是心系真宫寺美奈安危,因而爆发出体内深藏的潜力。
然则是危险的感觉一闪即逝,现在的他竟似再感应不到任何危机的气氛,本待破门而入,出手救人的行动只得生生中止。
倘在其他人的住处出现这种状况,任逍遥会毫不犹豫的过去看个究竟,但这深更半夜的别说去真宫寺美奈房间查探,就是敲敲门也会闹出解释不清的误会,里面若真有危险倒还好办,要是没有……给芙蓉骂上一顿没什么,给凤仪抱怨也没什么,若被真宫寺美奈误会,把自己当成贪花好色、夜窥香闺的登徒浪子,从此不在搭理,那可就得不偿失,悔之晚矣。
任逍遥呆呆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为什么,为什么杀气和压力会突然消失?是对方的实力强大到可以瞒过他敏锐灵觉,还是云雨过后,精神略有疲乏,以致他的判断出现失误?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如果里面真有杀手,真宫寺美奈的生死势必悬于一线。
任逍遥缓步前移,同时将先天无上罡气提至目前他所达到的最高境界。
果然,在内息贯通七经八脉的刹那,任逍遥重新捕捉到那股已趋消失的压力,虽然在对方的刻意施为下,压力似实还需、若有若无,很难确定他的具体方位,但从真宫寺美奈平稳、宁和的呼吸中却不难判断她的状况并没有想象中糟糕,甚至乎对方刚准备行凶便察觉到屋外有个高手正朝这边行进,不得不停止动作、收敛内息,以免被他发现踪迹,破坏整个行动。
任逍遥的脚步逐渐放缓,到得真宫寺美奈房前,完全停将下来。
双方都不敢轻举妄动,任逍遥鼓动真气迫入房中,全神贯注的展开灵觉,试图锁定对手的位置,在他出手到伤及真宫寺美奈的刹那,以最快的速度冲将进去,拦住他的致命杀招;同样,对手也要在避免被任逍遥发觉的情况下,尽可能的集聚功力,务必在他赶来阻拦前,完成自己的任务并成功遁逃。
生死攸关、一触即发。
饶是任逍遥久经战阵,武功超卓,此时也不免紧张起来。
自他出道至今,从未遇到过如此状况,明知杀手就在里面,却不能立时入内搭救。眼下就算昔日中原武林八大高手齐聚与此,也没法保证能在抢先出击的情况下,准确无误的把握住对手位置。试想若然一击不中,被他躲开,非但真宫寺美奈必死无疑,自己也将陷于彻底的被动,落入先手尽失、破绽毕露的窘迫境地。换言之,对方也不敢轻易出手,因为他只有一次机会,如果取不走真宫寺美奈的性命,反让任逍遥占得先机,很可能连活着回去的机会都没有。
双方比拼的再非武学修为、内功深浅,而是意志、耐力与信心。
谁能坚持下去,坚持到对方忍不住出手,谁就将是最后的胜利者。
表面看来,任逍遥形势占优,只要继续僵持下去,待真宫寺美奈醒转,对方只能选择逃走,或是贸然出击。实际上主动权却牢牢掌握在对方手中,他可以暂缓提气、可以收敛内息、甚至是中止对真宫寺美奈的袭击,但任逍遥却必须时时刻刻保持高度紧张,绝不能有半分泄怠,因为他根本拿不准,对方会在何时出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任逍遥仍保持同样的姿势,凝立原地。换成孟飞、邓磊甚至易天寒、付龙渊或许会因为长时间、大批量的内劲消耗而难以久持,但身兼第一神功的任逍遥早在体内各窍穴相互贯通、周身经脉重新续接后达到先天无上罡气秘籍中所载的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通玄妙境,即是说双方的对峙纵然持续三天三夜,任逍遥仍能保持与开始时几乎同样的状况。
过得约莫半个时辰,任逍遥忽然感觉到一丝气息的波动,虽然幅度十分微弱,仍足以证明对方按耐不住,正待一鼓作气,狠下杀手。
任逍遥心下暗笑,对方的疏忽大意已然暴露他的位置,自己只要抓住他攻力提至颠峰,骤然出手的刹那冲将进去,包管能赶在对方伤及真宫寺美奈前拦下他的致命一击。如今他要做的不再是担心佳人安危,而是怎样才能封住杀手的所有退路,不让让他逃离客栈。
正当任逍遥费心思量时,屋内杀气猛增,接着便听见兵刃破空的声响,显然对方毫无顾忌的全力出手,速度之快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任逍遥失算了,他太低估对手,太看高看自己了,他以为对方会忌惮门外的自己而放缓内息的提聚,免得被他掌握位置身形,谁想对方竟抱着破釜沉舟的打算,宁可在杀死真宫寺美奈后牺牲自己,也要不惜一切的代价的达成任务。
任逍遥虎吼一声,施尽浑身解数冲进屋内。
仅仅迟得半拍,任逍遥的功力却不敢有半丝保留,他知道就是这电光火石间的功夫,足以酿成无法挽回的后果。所以他先使出晓尘大师的绝学“金刚狮子吼”,借以扰乱对方心神,再用降龙十八掌中的绝招“伉龙有悔”轰开大门,并使出天极教“摄空幻影”的绝妙步法,疾速冲击屋内,左手“九转归原劲”借以化解对方杀招,右手“天雷无妄”攻敌必救!
五大决绝同时施展,尽管大多数只得其形、未明其妙,但在先天无上罡气的运使下威力绝无丝毫衰减。
这就是任逍遥,为女人可以爆发出无尽潜力的任逍遥!





第三十卷 第三章神秘高手

任逍遥想也不想,直扑位于房间左侧香榻,现在的他满脑子都是真宫寺美奈的安危,完全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然而当他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感到目的地,张开双臂护在伊人窗前时,却被眼前情形搅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枉他费劲心思,蓄气良久,甚至不惜使出五大绝学,对手却在双方尚未交锋前,忽然调转方向,穿过半掩的花窗,逃了个没踪没影。若非瞧着窗口的栏栅微微抖动且屋内再感觉不到对手的气息,他几乎不敢相信,能够瞬间将气息隐匿的几乎消失,隔着扇大门和自己对峙半个多时辰的强大对手,怎么会在双方尚未交锋前便选择逃跑呢。
是对方察觉到自己武功太强,心知没有取胜的机会所以走为上策,还是他已经完成任务,没有必要再留下呢。念及此处,任逍遥猛地一个激灵,方才他曾使用金刚狮子吼,由于只在武林大会上看过一遍,并未得悉其中密要,远达不到晓尘大师定向发动,因人而施的境界,故而啸声震彻四野,远近皆闻。真宫寺美奈就算被迷香迷倒,听到后也没有理由不醒来,现如今……
任逍遥的心几乎从腔子里跳出来,他疯狂的扑到床前,抓住真宫寺美奈双肩,声嘶力竭的大喊道:“美爱!美奈!你醒醒啊!你快醒醒!”唤了半天,真宫寺美奈毫无反应,急得他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手忙脚乱,不知所措,冷汗瑟瑟而下,哪有半分指挥十万大军作战时的沉着若定,好整以暇。
众人被他啸声惊醒,鱼贯而入,易天寒劈头便问:“怎么,有人夜袭?”
任逍遥答也不答,急呼道:“涵碧,快过来看看,美奈她倒底怎么回事。”
苏涵碧赶紧上前为真宫寺美奈把脉,任逍遥这才将整件事情简单的叙述了遍,最后言辞激切补充道:“我进来时,那人已经逃得无影无踪,美奈却……她身上既没有任何伤痕,也没有中毒的迹象,为何昏迷不醒,难道……”
苏涵碧忽地“噗哧”娇笑,掩嘴道:“唉,关心则乱,这话半点不假,真宫寺姑娘明明是被你的金刚狮子吼给震晕的,你却以为是对方下的杀手……啧啧啧,这担的是哪门子心嘛。”
众人相顾莞尔,唯独任逍遥神色凝重,喃喃道:“不可能、决不可能!他一定做过什么,我的判断不会错。”
苏涵碧摇摇头,秀眉紧颦,极其肯定的说道:“可我在真宫寺姑娘身上的的确确没有发现任何异状呀。”
林毓秀忽然指着窗台,惊呼道:“大哥哥,你快看。”
任逍遥顺着她纤手望去,登时愣立当场,窗台前用来摆放流刃若火的刀架此时竟空空如野!对方的真正目标并非真宫寺美奈,而是她随身携带的北辰一刀流镇派之宝,虚夜宫七大秘剑之首——流刃若火。
任逍遥跌跌撞撞的倒退两步,多亏龙菲芸扶住这才勉强站稳,心中之惊骇难以言愈,自始至终对方的杀气一直萦绕在真宫寺美奈周围,以他自诩天下无双的敏锐灵觉,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这是对方刻意营造出的假像。更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对方似乎完全摸透了他的心思,算准他冲进屋内会把所有精力放在保护真宫寺美奈身上,趁机取走流刃若火并成功遁逃,否则凭他集中原武林大三轻功于一体、冠绝天下的绝顶身法,即是追将出去时慢得半拍,也不愁赶不上对方。
任逍遥猛一咬牙,足尖微晃,待往外冲。龙菲芸一把拉住,讶到:“你干嘛?”
任逍遥断然道:“我去追他,无论如何不能让流刃若火……”
龙菲芸截断道:“没用的,时间过去这么久,就算你有通天彻地之能,亦休想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重新捕捉到对手的行踪。”
任逍遥心中涌起无尽愧疚,朗声道:“不行也得试试,否则对不起美奈。”
龙菲芸苦笑道:“追也是白费气力,你想想对方能瞒过易前辈、付前辈、你师父还有邓先生成功潜入真宫寺姑娘房中,更能与你以内力对峙半个多时辰,显然是上忍级别的高手,掩饰行踪、隐匿身形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如果是在白天或许还有些希望,现在嘛……”
话未说完,真宫寺美奈娇喘两声,幽幽醒转,任逍遥立刻冲到床边,关切的问道:“美奈,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真宫寺美奈微扬皓首,断断续续的道:“那人……那人好厉害,只一扬手我便……我便动弹不得,他……他……”神情惧怖,泪水涟涟,说起话也答非所问,不知是给那人吓得,还是被金刚狮子吼震晕后神智尚未完全恢复。
望着毒伤方愈的真宫寺美奈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的样子,任逍遥立时生出把她拥入怀中安慰的强烈冲动,却终是怕冒犯她,令她不悦,只好抓住她有如刀削的动人香肩,柔声道:“美奈,你别害怕,那人已经被我赶走了。”
真宫寺美奈“哇”的哭将出来,扑入任逍遥怀中,脸蛋毫无保留的贴上他的头,泪水不住漏出眼帘,凄然道:“逍遥,他想杀我,他想杀我呀。”眼睁睁看着经擅忍术、武功超卓、在鸟取沙丘力斗两名上忍兀自游刃有余的真宫寺美奈竟给杀手吓成这样,所有人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一丝阴云。
任逍遥紧拥着她因恐惧而不住颤抖的娇躯,安慰道:“别哭,你别哭啊!他的目标不是你,是流刃若火。”
真宫寺美奈娇躯猛颤,美眸泪花乱转的瞧着任逍遥,仰着能令他肝肠寸断的玉容,悲切的道:“你说什么!?流……流刃若火……流刃若火被他盗走了?”
任逍遥现出愧疚神色,歉然道:“是的,都怪我不好,让他……”
话尤未落,真宫寺美奈探出抖颤的手,推开任逍遥,哭得红肿的秀眸直勾勾望向刀架,倏地娇躯再颤,双目一闭,仰面躺倒。
任逍遥扶住真宫寺美奈,正要将她唤醒,苏涵碧急阻道:“她伤势未愈,兼之受到惊吓,无论精神还是身体都十分虚弱,现在打扰她非但没有好处,反倒会越搅越糟……大家都出去吧,让她好生休息,有什么话明早再说。”
众人依他所言,相继离去。
发生这种事情谁也没心情再睡,任逍遥、易天寒、付龙渊、孟飞、邓磊、苏龙菲芸、苏涵碧聚集在大堂内,讨论方才发生的变故。
易天寒沉吟道:“毫无疑问,此人在轻功忍术上的修为十分高深,否则潜入入客栈时只稍有不慎,发出些微响动,也休想瞒过我们。”
付龙渊借口道:“说的对,虽然相距几丈且隔着房门,但能与逍遥对峙良久,丝毫不处下风,足见他内功精深、意志顽强,乃至临敌应变的能力也十分了得。”
孟飞深有同感的点点头,苦笑道:“岂只如此,能够利用逍遥对真宫寺姑娘的关心,设下如此完美的布局,盗走流刃若火,没有丰富的经验、敏锐的能力、过人的胆色和充盈的智慧是万万办不到的。”
邓磊喃喃道:“此等高手会是伊贺谷派来的么。”
任逍遥肃容道:“我只知道他是男子,但绝非富坚义搏。”
龙菲芸微微一笑,淡淡道:“这么说来,此事或许与伊贺谷无关。”
任逍遥不解道:“哦,何以见得。”
龙菲芸美眸闪烁着智慧的芒光,樱唇倾吐道:“作为杀手组织,行动的第一要务就是适当分配人力,绝不为单一目标浪费过多。从久纱野水萌、羽田夕夏的对话来看,她们对战胜真宫寺姑娘把握十足,加上埋伏在沙丘内的富坚义搏,久保功介没有理由派出第三名上忍前来。”
苏涵碧猜测道:“或许是她们任务失败后临时补充的高手也未可知。”
龙菲芸美目精芒闪闪,幽幽道:“伊贺谷驻地位于京都,距此八九百里,增派人力是完全不可能。况且几位前辈都认定,此人乃绝顶高手,修为尚在久纱野水萌、羽田夕夏、富坚义搏之上。我记得正良说过,伊贺谷有九大上忍,除久保功介和富门主武藤兰外,以五艳姬武功居首,武藤兰又是女子之身……”
苏涵碧恍然道:“龙姐姐的意思是此人若为伊贺谷众,只能是久保功介自己。”
龙菲芸颔首道:“对,身为扶桑第一杀手组织的首领会否远离京都,亲临鸟取且不论,就算他当真来到此处,也不至于抛下身份干这等偷机摸狗的糗事吧。”
易天寒皱眉道:“这么说对手来自其他忍者流派。”
龙菲芸缓缓道:“嗯,像他这等人物,如非出自七大派,只能是……”
黑崎正良稚嫩的童音在窗外响起:“只能是甲贺谷、柳刚流或者萨摩藩御用流派雾隐示现流!”





第三十卷 第四章非取不可

众人知他对扶桑武林的状况了如指掌,倒也见怪不怪,任逍遥笑问道:“正良,说说看,为什么只能是他们。”
黑崎正良推门如内,油然道:“很简单,胆敢盗取流刃若火,与北辰一刀流乃至整个七大派为敌的只有他们三家。”
龙菲芸大感兴趣,追问道:“此话怎讲。”
黑崎正良解释道:“这要从甲贺谷、柳刚流和雾隐示现流的地位来历说起,甲贺谷与新撰组一样,本是伊贺谷的分支,二十年脱离伊贺谷自成一派,成为扶桑国内仅次于伊贺谷的杀手组织,甲贺谷宗主大冢周夫野心勃勃,伊贺谷成立伊始便放出话来,要超越伊贺谷,‘享受’王室御用的‘殊荣’。讽刺的是尽管大冢周夫脱离伊贺谷时带走了两名上忍及派中最负潜质的几位新人,但由于没有王室的财力支持,所以直到现在,甲贺谷也只能屈居第二。”
苏涵碧试探着问道:“大冢周夫派人盗走流刃若火,就是为向世人证明他们能做到伊贺谷做不到的事吗?”
黑崎正良摇头道:“不,别说区区甲贺谷,就算它与伊贺谷联手也决计惹不起龙炫叔叔统御的七大派高手,大冢周夫这样做,无非是借刀杀人,把整件事情推到伊贺谷身上……你们中原有句话,叫‘纸包不住火’,我想用不了半个月,久纱野水萌、羽田夕夏、富坚义搏袭击美奈姐姐的事情就会传回奈良,龙炫叔叔若然得知流刃若火亦告失窃,还不把帐算在伊贺谷身上。”
付龙渊动容道:“好一招借刀杀人,那柳刚流和雾隐示现流又怎么说。”
黑崎正良续道:“柳刚流掌门真殿光昭原是北辰一刀流的弟子、龙炫叔叔的师弟,前掌门铃木博文觉他器小易盈,傲慢之气极盛,若武功过高,日后恐生出事端,故不肯将派中绝学传授于他。真殿光昭得知情由后,欲盗取流刃若火,离开奈良,岂知被龙炫叔叔抓个正着。铃木博文得知此事,忿而大怒,将他逐出师门。真殿光昭遂投身柳刚流,他天资颖悟,识见卓超,可算得是武林中的奇才,只三十岁时便技盖全派,做了柳刚流的掌门。真殿光昭一直觊觎流刃若火,自诩唯有他才配得上此等神兵,所以刚才那件事很也有可能是他派人做的。”
黑崎正良顿了顿,接着道:“雾隐示现流为新近崛起的忍术流派,雾隐示现流坐拥徒众近千,犹在七大派中实力居末的神道无念流和御庭番之上,因此掌门高良美雪一直计划成立所谓的八大派联盟,既是让雾隐示现流掌与北辰一刀流、飞天御剑流、神谷活心流、直心影流、镜心明智流、神道无念流、御庭番拥有同等地位。高良美雪为人谦和,武功超卓,以少女之身开创雾隐示现流,同各大派均关系良好,因此八大派联盟的计划一直进行的十分顺利,临将拍板时却被龙炫叔叔以雾隐示现流人数虽众,但上忍实力较弱为由,予以拒绝。”
任逍遥猜测道:“莫非高良美雪自此记恨北辰一刀流,所以趁火打劫,伺机盗走流刃若火,报复真宫寺掌门。”
黑崎正良缓缓道:“不,她是想证明雾隐示现流中几名上忍的真正实力。”
龙菲芸讶道:“证明实力?证明实力用得着打人家震派之宝的主意?”
黑崎正良肃容道:“雾隐示现流的驻地栖月谷距此约百余里,鸟取县内不乏他们刻意安插的密探,相信伊贺谷遣高手袭击美奈姐姐的事情早已传到高良美雪耳中。久保功介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若让美奈姐姐返回奈良,亲口告诉龙炫叔叔袭击他的伊贺谷徒众,造成的后果决不是他能够承担的,所以会尽遣派中高手,沿途狙击,诸如甲贺谷、柳刚流等其他组织也会横插一手。诸位想想,如果雾隐示现流能在强敌环伺的情况下,安全将美奈姐姐送回虚夜宫,不就能够证明他们强大实力么。方才那人很可能是高良美雪派来的,目的是把美奈姐姐带去栖月谷,由雾隐示现流保护,由于遇上逍遥,难以达成计划,这才顺手取走流刃若火,免得回去不好交差。”
龙菲芸苦笑道:“听起来甲贺谷、柳刚流和雾隐示现流出手的可能性都很大。”
任逍遥剑眉轻颦,接口道:“如此便很难确定究竟是哪一派所为……唔,恐怕要挨个找上他们,才能……”
黑崎正良讶道:“大哥哥,你……你想重夺流刃若火?”
任逍遥唇角现出丝充满自信的笑意,傲然道:“没错,既然东西是我间接弄丢的,我就有责任把它找回来,亲手还给美奈。不管对手是谁,实力怎样,只要他手里拿着流刃若火,就是我非取不可的目标。”
翌日,在征得真宫寺美奈同意后,任逍遥开始四处散布消息,声言伊贺谷盗走流刃若火,并大肆张贴布告,公然向五艳姬挑战。这是他和龙菲芸思索整晚想出的妙计,把盗刀之事推给伊贺谷,既能震摄久保功介,将他遣人偷袭真宫寺美奈的恶行公诸于众,同时挑唆伊贺谷、甲贺谷、柳刚流、雾隐示现流相互猜忌,减少对他们的威胁,更重要的是能从四派得知消息后的反应动向探知流刃若火的真正所在,进而夺回这柄威震扶桑的绝世神兵。
果不出众人所料,接下来的几天,鸟取县附近先后发生几桩大规模火拼,先是富坚义搏亲率十数名新撰组武士将柳刚流所辖、前往临近县府执行任务的三名中忍、九名下忍诛杀尽绝;接着久纱野水萌、羽田夕夏偷袭柳刚流临时驻地,放火将几间部屋烧了个干干净净;柳刚流、甲贺谷联手报复,将从京都赶赴鸟取应援的一批伊贺谷徒众尽数围歼;雾隐示现流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去,短短两日,安插在方圆百里内的密探暗忍通通给揪将出来,或给打成重伤,或手足俱残,部分甚至死得不明不白,连凶手是谁都查不到。
任逍遥自然也没闲着,他和龙菲芸昼伏夜出,根据真宫寺美奈、黑崎正良的判断,抓回七八名柳刚流、甲贺谷和雾隐示现流的忍者,试图探知流刃若火的究竟落在哪一派手中。说起逼供,任逍遥的手段不可谓不高,论及套话,龙菲芸的本事同样世所罕有,但无论两人怎么问,对方都矢口否认,流刃若火是他们盗走的。由于抓来的都是些中忍、下忍,没有资格参与派中机密,任逍遥也不觉奇怪,把他们放走后,便和龙菲芸商议下一步的行动。
龙菲芸建议立刻启程前往奈良,沿途继续打听流刃若火的下落,以免牵延日久,让伊贺谷调来更多高手,参与围攻。任逍遥艺高人胆大,自是不惧什么伊贺谷九大上忍,但考虑到真宫寺美奈和黑崎正良的安全,不得不点头答应。
就这样,众人离开奈良,踏上了南下的旅途。
真宫寺美奈虽已痊愈,身子却仍有些虚弱,毫无疑问,素来怜香惜玉的任逍遥自是寸步不离,贴身守护,甚至将从中原带来的风火闪电驹让还给水芙蓉乘骑,自己则待在马车中,确保真宫寺美奈的绝对安全,易天寒、付龙渊则一左一右,牢牢看住两侧,加上前方开路的邓磊,后方压阵的孟飞,相信纵是伊贺谷倾朝而出,亦休想伤及本是高手的真宫寺美奈……不,应该说完全不懂武功的黑崎正良。
出乎意料的是,两天的功夫过去,众人非但没有遇到任何阻截,甚至连半点危机或杀气都没有感觉到。背着真宫寺美奈,易天寒私下扬言,说他和付龙渊各出绝学,将久纱野水萌、羽田夕夏、富坚义搏骇破了胆,在久保功介、武藤兰、长谷川泉、大石彩香、吉泽明步和另外两名上忍赶来前决不敢轻举妄动。
虽说任逍遥打心底里承认“天雷无妄”加上“圣龙断九天”两招齐出,威力足以惊天地、泣鬼神,即使换成是他,同时施展先天无上罡气和九转归原劲也未必抵挡得住,更惶论伊贺谷中人,因此易天寒的话看似狂妄,其实很有道理。但他心中始终有股不祥的预感,觉着很快会有事情发生。
未免真宫寺美奈担心,任逍遥并没有当众说出他的感受,只悄悄告知众女,让她们提高戒备,同时还想出招堪成绝妙的计策:由他化装成车夫,驾驭马车,龙菲芸则易容成他,留在车中陪伴真宫寺美奈。龙菲芸是个少女,对方不会多加留心,即是没在队伍中,伊贺谷中人也不会察觉,而作为更加不受重视的车夫,他既可以暗中监视周围动向,确保真宫寺美奈的绝对安全,更能在紧要关头骤然出击,杀对方个措手不及。
这日,众人来到一处密林,但见四处绿茵葱翠,疏筠琅霞,芳草如积,珍木连荫,嫣然幅“春风北户千茎竹,晚日东南一树花”之胜景。斜阳夕照下,一弯山溪在密密层层、挺拔粗壮的楠树林中蜿蜒而来,潺潺流动。两岸长满枫树,际此秋盛之时,枫叶部分转红,红黄绿互相辉映,造成丰富的色感层次,景色极美。
正当众人迷醉于大自然造物之奇的当儿,前方不远处忽然传来阵阵凄婉的少女哀鸣:“救命啊……不要……不要……救命啊!”





第三十卷 第五章绝色弱女

若在平时任逍遥想也不想,早纵身冲出,过去救人,奈何现在的他是个车夫,断不能轻举妄动,只好乖乖驾车。
孟飞倒是不紧不慢。皱眉道:“怎么着,这地方竟有……”
话尤未落,一片黄雾远远而来,少女的呼救声正发自其中,易天寒怒道:“好啊,光天化日之下,竟有这许多山贼,看老夫不好好教训你们。”
黑崎正良沉声道:“不,这些是流浪武士,他们或因行为不端被逐出师门,或因任务失败而无颜归返,自发联合起来做些打家劫舍的营生,比起寻常山贼,他们的武功要高上许多,人员规模也十分庞大,因此才敢横行无忌,任意妄为。”
水芙蓉拍拍龙菲芸肩膀,咯咯笑道:“呆子,英雄救美的事情靠你咯。”龙菲芸既易容成任逍遥,自然得按照他的习性,来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作为车夫的任逍遥,唯有在旁干看,就算救的是个绝色美女也和他搭不上干系。
片刻间,数十匹健马遥遥冲至,马蹄声响成一片,龙菲芸提气喝道:“领头的是哪一个贼子,给本公子停了下来!”
这番话以上乘内力送出,虽没有蓄意提高声线,仍字字清晰响亮,如雷突鸣,众流浪武士不禁一震,纷纷勒马,待见对方除喊话的毛头小子(龙菲芸)外,剩下的两个白发老头(付龙渊、易天寒),一个中年文士(孟飞),一个丑鬼(邓磊),都不像懂武功的,立刻大骂起来,高叫道:“臭小子,你是什么东西,胆敢在这大呼小叫!”“滚,少在这坏爷爷的好事”“快给老子让路,否则把你们杀光。”
龙菲芸懒得理会,见当头一名壮汉满面虬髯,肌肉虬结,手中抱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少女,正是方才呼救之人,当下面色一沉,冷冷道:“放了这位姑娘!”
壮汉狠狠瞪他一眼,自顾自的在那少女周身上下其手,傲然道:“怎么?活得不耐烦了,敢管老子闲事”他见多识广,知道这青年一喝之中,已显示了内力不凡,但他自恃武功精强,却也不放在眼里,肆意狎玩怀中的少女,那少女低声哭泣,肩头起伏,惊恐的叫道:“救命啊……救命啊……”
龙菲芸见他没把自己当回事,心中有气,怒道:“立刻放人,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他以男子身份统御麒麟堂时,没碰上这种场面,通常话都不用说,对方便狼狈逃窜,今儿个竟有人敢当头叱骂,简直不知死活。
壮汉眼角上扬,斜瞟龙菲芸,朗声道:“好狂妄的小子,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不知道大爷我的厉害。”
身旁一名身材瘦长的武士淫笑道:“大哥,看见没,马车旁的几个小泵娘长得都不错,干脆一并抢咯,带回去分给兄弟们。”
众流浪武士哈哈大笑,十几双贼眼盯着南宫凤姿、水芙蓉、林毓秀乱看(苏涵碧、南宫凤仪在马车中照顾真宫寺美奈),肆无忌惮的商议的待会如何分配,直把三女气得柳眉含煞,杏眼圆睁。
壮汉不知死活的嘿然道:“喂,小子,你把那几个姑娘留下,我放你……”
话没说话,龙菲芸倏地纵身掠起,剑化长虹,当头劈向对方。
壮汉怎料她出手如此之快,匆忙间丢下那少女举刀一格,他那柄只是普通的武士刀,怎及九天玄穹剑之锋锐,甫自相较,立刻中分而折,断成两截。也亏壮汉乃中忍出身,反应甚快,匆忙间单手按住马背,借力横移,勉强躲将开去。
没等他缓过气来,水芙蓉拍马赶到,当头便是一计逆天神掌。壮汉欺她乃是少女,不躲不闪,不让不避,挥舞右拳径直迎上。
凛冽的掌风扑面而至,相距尚有数尺,便吹得壮汉脸上辣辣生痛,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决然承受不住,已为时晚矣。水芙蓉盛怒出击,蓄力十足的逆天神掌竟将他的拳劲一并轰将回去,震得壮汉口喷鲜血,倒跌出去。
几乎是在同时,南宫凤姿、林毓秀各自出剑,左右包抄直逼壮汉。且不说他有伤在身,单就这两招,一招是烈火擎天剑中的致命杀手“炎阳逐日”,一招是衡山七绝剑中的“芙蓉栖月”,就算他毫发无损,以最佳状态应对,也休想抵挡。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太快,众流浪武士尚未反应过来,便见头目魁梧的身躯瘫倒在地,左胸、右肋各中一剑,鲜血潺潺涌出,眼见是活不成了。
南宫凤仪盈盈步下马车,将少女扶到一旁的大树下,柔声道:“姑娘莫惊,我们会保护你的。”
少女似乎被吓得不轻,“嗯”了一声,软软坐倒。
龙菲芸落在壮汉尸身旁,戟指喝道:“听好咯,不想死的就给我滚。”
这招对付山贼草寇当然有用,可对方都是悍不畏死的武士,见状并不逃走,反纷纷下马,大声呼喝着拔刀杀来。
龙菲芸唇角现出丝不屑的冷笑,扬起九天玄穹剑纵身冲入敌群。
按说剩下的流浪武士中有五名中忍,十三名下忍,实力本自不弱,但龙菲芸身着莽苍踏雪甲,刀抢不入,完全用不着考虑的防御的问题,九天玄穹剑更是削铁如泥,配合星云剑法层出不穷的绝妙招式,身影到处,众武士纷纷倒地,竟无一人能接他两招。水芙蓉岂肯示弱,身形展动,从旁掩杀,双掌连珠拍出,接连轰倒几人,不消盏茶功夫,众流浪武士或死或伤,勉强能动的几个知道没有活路,绝望的举起武士刀切腹自裁。
水芙蓉朝壮汉尸身狠踢一脚,冷然道:“哼,竟敢出言羞辱本姑娘,找死。”
龙菲芸还剑入鞘,走到被救的少女跟前,见她依旧靠着大树,两手环抱胸前,娇躯瑟瑟颤抖,柔声道:“姑娘,怎么了?来,站起来。”说着伸出右手。“
少女抬起头来,望着龙菲芸,众人这才看清楚她的相貌:但见她约是十七八岁,生得娇嫩若盛放的牡丹芍药,浑身散发着淡淡幽香,细如弯月的长睫毛下修长明朗的美目灵光闪烁,秀发半掩着的小耳朵晶莹洁白,樱红的小嘴微微启动,美得教人扉息。嘴角处点漆般的一颗小痣,令她倍添神秘的风姿,特别诱人是她薄如蝉翼的裹体轻纱内,雪肌若现若隐,紧身的亵衣束着裂衣欲出的惊心动魄丰满身材,看到如此胜景而不想与她上榻子的,肯定不是正常的男人。
少女本倦缩在树下,见向龙菲芸神态诚恳,言辞河山,这才娇怯怯抓住他手,借力站起,她的玉腕无力慷移、滑比凝脂,好在龙菲芸乃女子之身,若然换成任逍遥,怕早便晕其大浪。
少女的美与真宫寺美奈不同,前者有种震人心弦的高贵气质,能使任何男子因生出爱慕之心而自惭形秽,后者则拥有透过动人体态显露出来慵散的丰姿及成熟迷人的风情,比之众女又是另一种绝不逊色的妩媚美艳。
龙菲芸轻声道:“姑娘,你住在附近吧,我这就送你回去。”她的扶桑语比起白天跟着孟飞、易天寒、付龙渊、邓磊习武切磋,夜晚陪着众女风花雪月,几乎没什么时间跟着通译学习的任逍遥来要熟练许多。
少女扯住散乱的衣襟,嗫嗫嚅嚅地道:“我……我不是这里人,敢问……敢问恩公尊讳。”一旁观忘的任逍遥,险些为她的软语莺音,动人神态而色授魂与。
龙菲芸心念微动,含笑道:“在下姓任,草字逍遥,不知姑娘芳名?”
少女低声答道:“小少女姓爱内……名、名字是里彩。”俏脸首吹微泛红霞,使她更是娇艳欲滴,尤其那对美眸神采盈溢,更可把任何男人的魂魄勾出来。
龙菲芸自然不受影响,柔声道:“别叫恩公什么的,多别扭。爱内姑娘是哪里人?若是不知如何回去,在下也可帮帮忙。“
爱内里菜红着脸,吞吞吐吐地道:“啊……小……小女子家住神奈川县。我、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不劳任逍遥公子费心……”刚走两三步,忽觉全身乏力,头晕目眩,脚下一个不稳,竟跌在龙菲芸怀里。
龙菲芸惊道:“姑娘,你……你没事吧。”爱内里菜轻呼一声,竟昏了过去。
苏涵碧走过来,为她把脉,沉吟道:“爱内姑娘先前受惊吓太甚,兼之身子虚弱,故此晕厥,让她休息会便没事啦。”
龙菲芸叫过黑崎正良,问道:“神奈川县在哪,离此地远么?”
黑崎正良沉吟道:“大概百八十里,正巧在我们前往奈良的必经之路上。”
龙菲芸断然道:“把她扶上马车,让她先休息会,到得神奈川后再说。”
南宫凤仪、苏涵碧依言而行,来到马车附近时任逍遥多瞥了爱内里菜几眼,立刻招来水芙蓉脑狠的目光,吓得他立马缩将回去。





第三十卷 第六章美女出浴

虽只瞥得几眼,任逍遥心中已有计较,爱内里菜的衣着固然凌乱,也颇有损毁,但显然衣料甚是华贵,确
然和普通村女的粗布衫大是不同。衣裙的破洞中隐隐露出她剔透的肌肤,被风拂动下,隐约可见酥胸在急促的
呼吸下缓缓起伏。乌黑的发丝微见散乱,但不失娴雅,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尤为引人的是她骨子里透出的
妩媚妖娆,极能唤起男人欲念,怪不得那群流浪武士拼死也不放人。
几个时辰后,众人找了处山谷稍事歇息,苏涵碧、南宫凤仪扶着爱内里菜离开马车,来到中间的一片草地
上用些干粮。龙菲芸晚风吹起,凉意大增,便欲褪去外衣,让她暂且披着借以御寒。不料爱内里菜见着龙菲芸
伸手解衣,吓了一跳,惊叫道:“啊……你做什么?不要……不要过来!”
龙菲芸一怔,愕然望着爱内里菜。
爱内里菜神色惊惶,娇躯又缩在一起,红着脸道:“你……为、为什么脱衣服……我不……我不……”
众女哑然失笑,心想:“这姑娘当真多疑得很。”
龙菲芸心念微动,泛起恶作剧的主意,嘿嘿笑道:“因为……因为我想……”说着身形一晃,欺到爱内里
菜身前,双手按住了她香肩。
爱内里菜惊叫一声,想要逃跑,身子却因恐惧动也动不了,眼前见到向龙菲芸近在咫尺,心底又羞又慌,
一双澄澈的眼睛闪动着惊怯的神色。
眼见爱内里菜如此神情,龙菲芸哑然失笑,双手旋即收回,转而将自己的外袍盖在她的身上,两手反负身
后,脸色板得至为严肃,道:“喏,就是这样子。”
爱内里菜不由愣住了,转念一想,便已明了,暗忖:“这里都是任公子的人,若他真要对我……对我……
做那种事的话,也不用到这时候……”想到此处,不由自主的脸泛红晕,低声说道:“你……你不冷吗?”
龙菲芸轻笑道:“放心吧,些许微风,不碍事的。”
爱内里菜呐呐道:“你们……你们这是送我回家吗?”
龙菲芸柔声道:“嗯,女孩子家单独上路十分危险,说不定还得遇上打家劫舍的流浪武士,正巧我们和你
同路,索性把你送回神奈川。”
爱内里菜面色喜色,梨涡浅现,柔声道:“任公子,多谢你啦。”说着又是一阵脸红,低声道:“我香再
请向公子帮个忙……不知道可不可以。”
龙菲芸见她初展笑靥,如是春暖花开,妩媚至极,饶是女子之身,亦不觉一阵迷乱,微一定神,才道:
“爱内姑娘但说无妨,但叫在下力所能及,定当效劳。”
爱内里菜雁满脸通红,低垂皓首,嫩白的小手紧握在一起,只听得她以细如蚊呐、软绵绵的娇柔语调,低
声道:“方才乘车过来时,我在谷口看见条小溪,公子能否帮我瞧瞧四周有没有人……我、我想……我想在河
里洗个澡……”一番话说来,丝毫不敢抬头,十指搓揉,显得既羞怯、又不安。
龙菲芸哈哈笑道:“原来是这养啊,凤仪、涵碧、芙蓉、秀秀,你们几个陪爱内姑娘去吧,洗完后找件新
衣服给她换上。”
爱内里菜娇声道:“几位姐姐也要洗的吧,那……那由谁来把风哩。”
任逍遥听在耳里,眼前立刻浮现出当日在天极教总坛教主御用的池里和南宫凤仪、南宫凤姿、水芙蓉、林
毓秀鸳鸯戏水的绮丽场景,当然也少不了田猎大会那晚与水芙蓉在小溪中野战的狂野兴奋,虽说有爱内里菜在
自己不便拉着众女水中寻欢,起码能在旁边看着,过过眼瘾。
谁知他站起来刚想说话,水芙蓉倏地冲将过来,颐指气使的道:“赶车的,你去林子里摘些野果,当作路
上的干粮。”
任逍遥“嗯”了声,背转过去,摇头苦笑。小溪在南,林子在北,水芙蓉就算想提醒他别跟着去以免暴露
身份,给个修修车、放放哨什么的任务都好,何必远远支开呢,奈何他是“车夫”,人家是雇主,此刻纵有千
万个不情愿,亦只能乖乖离开,去办摘野果的“美差”。
龙菲芸淡淡道:“爱内姑娘若是担心登徒浪子什么躲在一旁偷窥,在下权且充当回卫兵,守在溪边吧
爱内里菜心头突突而跳,低声道:“多谢任公子……嗯……你……”
林毓秀娇笑着挽起爱内里菜,嫣然道:“放心啦,大哥哥是不会偷看的。”
南宫凤仪、南宫凤姿、水芙蓉、林毓秀陪着爱内里菜来到溪边,龙菲芸微提内力,使开轻功身法,绕着周
围寻了一圈,朗声道:“放心吧,方圆百丈内没有其他人,你们尽情洗。”说着大步离去,来到一棵高耸入云
的杉树后。
南宫凤仪、南宫凤姿、水芙蓉、林毓秀轻解罗裳,先后入水,爱内里菜却坐在岸边,晕生双颊,心中一片
迷乱,暗思:“我怕有别人来偷看,为什么又不担心他来侵犯于我了?几位姐姐都如此和蔼,会是他的妻子
么。”想到不远处的大树后就是风采飞扬的任逍遥,自己却在这里沐浴,不由得越想越是害羞,却又不自觉的
十分放心,只觉他爽朗大度、言而有信,绝非暗里偷窥的小人。
南宫凤姿娇呼着招手道:“爱内妹妹,快来呀,这里的溪水好清凉哟。”
爱内里菜轻轻除下了龙菲芸的外袍,解开了破损的绸衫,如同蛹化彩蝶,展现出了人间罕有的美丽姿
态……
向扬在桥墩的另一侧,虽然看不见河中情景,但凭着内力精湛,耳朵却是听得明白。耳听衣服窸窣褪下之
声,足踏浅水之音,又听到了“泼啦、泼啦”的掬水声,偶尔听得银铃般地浅笑,清脆动人,恨不得立时换回
女子身份,加入到姐妹们玩水嘻戏的队伍中。
就在这时,头顶忽然传来树叶抖动的声响,这并非风吹造成的鸣音,而是有人不慎触动支条,从而引发的
沙沙震颤,虽然声音极轻、极细、极小,却休想龙菲芸灵敏的耳力。是自己不小心放进来偷窥者?还是早便埋
伏在此、准备伺机偷袭他们的伊贺谷、甲贺谷、柳刚流亦或雾隐示现流的忍者。
龙菲芸心如电闪,纵身直上,“唰啦”抽出九天玄穹剑,直扑树叶茂密处,她没时间多想,因为必须尽快
解决对手,免得被众女察觉,影响她们洗澡的心情。
隔着两三丈远,龙菲芸已看清那人形貌:灰黄的粗布衣衫、黝黑的面孔、肌肉虬结的手臂,可不正是改扮
成车夫的任逍遥。





第三十卷 第七章以身相许

龙菲芸不禁呆住了,倒是任逍遥扯扯衣衫下摆,抢先道:“唉,这身衣服穿着真是不习惯,稍微动动就捣腾出这么大动静,要不然哪能这么轻易给你找着。”
龙菲芸压低声音,轻责道:“你去不采果子,跑来这里偷窥!?”
任逍遥嘿然道:“拜托,不要乱用词成不成。水里五个姑娘,四个是我老婆,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哪一处我没看过、没摸过,用得着偷窥吗。”
龙菲芸狠瞪任逍遥眼,似在恼他强词夺理,佯怒道:“好好好,既然不是偷窥,你为何不光明正大的过来,非要躲在树上。”任逍遥苦笑道:“要是让芙蓉知道我把她的话当耳边风,嘴上答应的好好的,暗里却阴奉阳违,还不叫她给撕咯。”
龙菲芸没好气的道:“借口,明明是想看爱内姑娘洗澡……”话没说完,任逍遥已扭过头去,一瞬不瞬的注视着水面。
阳光透过树梢,映照在众女赤裸的娇躯上,衬出她们凹凸有致纤纤身段,曼妙娉婷,耀人眼目,肌肤如温软白玉,竟似与周围乳白色鹅卵石融为一体。
任逍遥遥指众女,悠然道:“所谓环肥燕瘦,各有千秋,论身材丰盈自以芙蓉居首,说起纤细修长、高佻匀称,则首推凤仪;当然秀秀和风姿的娇小玲珑也别具特色。”边说边伸手揽住龙菲芸盈盈可握的柳腰,啧啧称赞道:“至于菲芸你嘛,天然秀丽、起伏有致什么的就不说啦,总之你的身体冬天抱在怀里软如棉、暖如火,夏天则坚如玉、冷如冰,真是让我回味无穷,终生难忘啊。”
龙菲芸仰脸横他一眼,微嗔道:“哼!少贫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嘴上夸我,眼睛却盯着人家爱内小妹妹,是也不是?”
任逍遥笑而不答,这时一条跃出河面的金锦鲤,恰好在爱内里菜身前腾起,金鲤鳞光闪闪,绚丽出奇,竟也不及她的胴体精致无瑕、灵秀脱俗。
金鲤跃上半空,尾鳍轻轻滑过爱内里菜娇挺高耸的双乳,微微一弹。鱼尾带起道水弧,尽数洒在爱内里菜身上,原已全身濡水的她,又似披上了一片细碎水晶,更加娇艳无伦,撩人心魄。
噗通一声,金鲤落回水中,爱内里菜左手轻抚胸部,弯腰向水中望去,原本散乱的长发已洗得如绸缎一般柔顺,披洒开来,水纹连连,金鲤已不知游去何方。爱内里菜面现微笑,自言自语道:“这么漂亮的鲤鱼,还是第一次看到呢。”
龙菲芸望向任逍遥,见他唇角闪过一丝莫名的笑意,不禁摇头苦笑。
唉,谁叫自己喜欢上这么风流倜傥、处处留情的男人呢。
眼看众女洗浴将毕,龙菲芸轻声道:“喂,你该回去了吧……”
任逍遥淡淡道:“不急,你和她们先走,我到附近摘些果子。”
龙菲芸幽幽浅叹,现出个无可奈何的幽怨表情,纵身跃下大树。
爱内里菜已换上件崭新的和服,只见肌肤皎于明月,粉脸却是红如霜枫,时而抿嘴,时而玩弄衣角,羞不可抑,和娇艳如花的众女站在一起,竟是春兰秋菊,各扬胜场,半点也不逊色。
众女收拾完毕,相继离开。任逍遥估摸着她们已然走远,看准两颗果食丰茂的大树,运劲往树身一拍,头顶立时下起一片“野果雨”。任逍遥并不急着去捡,反是来到小溪边,拿起爱内里菜丢弃的亵衣,里里外外的翻看,接着凑到鼻端,细细嗅了几下,最后竟纳入怀中,嘴角笑意更甚。
任逍遥捧着野果返回歇脚的地方,易天寒、付龙渊、孟飞等想是等得不耐烦,捡了些枯枝,升起篝火,在那悠哉悠哉的烤着野味。绝顶高手就是绝顶高手,这才多久功夫,野兔、獐子、山鸡什么的弄了十几只。水芙蓉厨艺精湛,烧烤的本事更是了的,吃得大伙眉开眼笑,直呼过瘾。
如此一来,错过宿头自是在所难免,好在扶桑民皆信佛,沿途寺庙遍布,众人遂找了间佛寺,权且借宿。
趁着饭后的余暇,任逍遥拉过龙菲芸,让她易容成车夫,自己则换回任逍遥的身份,龙菲芸冰雪聪明,岂能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无奈禁不住任逍遥的软磨硬泡,只好乖乖答应,还给逼着不能告诉旁人。
是夜,任逍遥正在房中打坐,盘算着如何接近爱内里菜,窗外忽然响起个娇乏柔若的声音:“任公子,任公子,你在里面吗?”
任逍遥现出丝怡然自得的笑意,喃喃道:“看来不用我出马,她便送到嘴边。”随口应了声,披上外袍便去开门。此时已值二更,万籁俱寂、四宇无声,若是他人怎么着也得避嫌,或自称已睡,或婉言回绝,担任逍遥何许人也——“风流盗侠”!他才不管什么男女大防,想也没想就把门栓拉开。
入目的是爱内里菜灵秀优美至无可比喻的轮廓线条,有如缎锦般纤柔的乌黑秀发一疋布地垂在背上,自由而写意,白嫩似玉的肌肤和淡雅的装束相得益彰下,更突出她如花似玉的容颜,尤为动人的是那对似会说话的眼睛带着一种仿似对世事一无所知、天真烂漫的神采,令她纯美得有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白莲花,却又有种勾魂摄隗的奇异魅力,瞧得人心神巨荡。饶是任逍遥见惯美女,依旧被她此刻从淡妆秀出来异乎寻常的迷人美态慑服的屏住呼吸。
任逍遥现出他招牌式的迷人微笑,轻声道:“姑娘找我有事吗?”
爱内里菜娇声道:“我是特地来感谢任公子的。”微泛红霞,使她更是娇艳欲滴,尤其那对美眸神采盈溢,更可把任何男人的魂魄勾出来。
任逍遥失笑道:“行侠仗义乃我辈江湖中人的本分,姑娘不必挂怀。再说如今天色已晚,何不早些回去休息。”
爱内里菜阵脚大乱,粉脸通红,心乱如麻的低声道:“里菜误入贼手,显遭不测,幸亏遇上公子才能脱离苦海,真不知道该怎样保答。”
任逍遥以退为进,悠然道:“举手之劳而已,感激的话就不用说啦。”目光似有意、似无意的停留在爱内里菜坚挺的酥凶上。
爱内里菜立时霞生双颊,大增娇羞之态,双手紧紧互握,转过头去,有如刀削般的香肩玉背愈发凸显出她媚在骨子里的动人风情。
任逍遥含笑走近了几步。爱内里菜不由得向后退开,背后忽地一阻,却是靠到了木门。爱内里菜身形一滞,任逍遥已走到面前,当下低着头道:“别……别再过来啦!我……我……”
任逍遥本已心悸神摇,听得她软语之声,不禁伸出手去,轻轻搂住了赵婉雁,轻声道:“爱内姑娘,若你有话想对我说,在下侧耳倾听。”
爱内里菜听他如此说,又是害羞,又是欣喜,低声说道:“其实……我……我早就许了……那些流浪武士对我不干不净的……我怕你不喜欢才……才……”
任逍遥仍是轻轻抱着爱内里菜,微笑道:“是啦,现在你是洗得干干净净,而且有我保护你,不用再怕那些恶贼了。”
爱内里菜抬起头来,神态既羞赧,又带着些许兴奋,柔声道:“任公子,你……你救了我,待我又很好……你又见到了我……我……”说着顿了一顿,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轻声说道:“若不是你,还有谁能……能……嗯……”只觉女孩子家说这等话,实在太过羞人,终於说不下去,但意思却是显而易见了。
任逍遥绝非坐怀不乱之人,眼见爱内里菜含有无限深情的明眸觑定着他,真是百媚横生,风情万种,内心宛如池水的涟漪般荡漾起来。再无考虑,紧紧抱住怀中佳人,吻上她娇艳欲滴的双唇。
“啊……”爱内里菜轻呼未毕,粉唇已被封住。
任逍遥轻轻的吸啜着爱内里口中如玉液琼浆的蜜汁,她那柔软滑腻的舌头狂乱的伸入对方的口中,两人疯狂的纠缠盘结着,彼此都贪婪吸吮对方口中的津液,紧吻相贴的唇好像磁石般再也分不开。
爱内里菜星眸微睁,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周身四肢暖洋洋、软绵绵地,再也使不上半点力,直到吻毕,才渐渐睁开眼睛,眶中隐隐有湿润之意。
任逍遥满怀深情的凝望着爱内里菜,薄薄的上衣包裹着她呼之欲出的胴体,满脸妩媚。细滑的肌肤晶莹雪白,娇嫩无匹,美腿修长皎洁、玉润浑圆,给人一种骨肉匀婷的柔软美感,婀娜纤细的柔软柳腰配上微隆的美臀和翘挺的酥胸,浑身线条玲珑浮凸,该细的细,该挺的挺,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绝色尤物。
任逍遥慢慢地让爱内里菜躺在床上,小心地解开了她和服的腰带,像是对待珍而重之的宝玉一般,唯恐稍有侵损,接着小心翼翼的拉住衣襟,轻轻向左右褪去,现出白皙如雪的肌肤……





第三十卷 第八章色欲陷阱

爱内里菜如深潭般清澈水灵的的美眸中荡漾起一丝如梦般媚人的神采,如精工雕琢的挺秀鼻端渗出点点的
汗珠,两颊皮肤下流动的艳红晶莹如玉,红嫩的柔唇微微喘息着,两条雪白修长匀称的美腿好似酥软无力的在
颤抖中倾颓,让人血脉贲张如蛇般妖异的身躯软倒在塌上。
隔着薄薄的亵衣,任逍遥清楚感觉到美女颤巍巍怒耸娇挺的雪白椒乳,盈盈不堪一手而握,颤巍巍怒耸挺
拨的“圣女峰”,骄傲地向上坚挺,艳光四射,犹如一双含苞欲放、娇羞初绽的稚嫩“花蕾”,一摇一晃、楚
楚含羞。
任逍遥将爱内里菜的衣襟拉开到了双肩,停下了动作,含情脉脉的凝视着她。爱内里菜柔弱无力地躺着,
将红晕的脸别了过去,美目一片凄迷。
任逍遥托起爱内里菜的背部,伸出左手,让和服自肩滑下,穿出双臂,随手扔在床边,接着去解她亵衣的
束带。
爱内里菜“嘤咛”一声,紧紧抱住任逍遥,纤手似有意、似无意的游移到他背心,食、中两指间不知何时
多了根闪烁着湛蓝色寒芒的银针,朝着“灵台穴”直刺而下!“灵台穴”乃人身要穴,位于胸椎棘突下凹陷
处,掌控着人体“檀中穴”以上部位的阳热之气,若然受制轻则半身酸麻,重则立告残废。
色欲薰心的任逍遥兀自浑然微觉,勾住爱内里菜亵衣的束带轻轻一拉。
解开束带的同时,银针亦深入体内!
爱内里菜眼中闪过一抹狂喜,她知道自己的色诱计划完全成功,现在的任逍遥已是任由她宰割的砧上鱼
肉。
然而事情并没有爱内里菜想象的那么顺利,灵台穴受制的任逍遥并没有发出欲想中痛楚的惨呼,反轻笑着
褪去爱内里菜那件才刚被他解开的亵衣,挑起伊人曲线柔美的下颚,淡淡道:“没用的,你再扎十针也是没用
的。”说着手腕一扬,亵衣飘落在地,爱内里菜立刻变得身无寸缕。
爱内里菜俏脸“唰”地变白,颤声道:“你……你用的是闭穴功!?”
任逍遥目光停留在爱内里菜两腿间最神秘的部位,好整以暇的笑道:“姑娘这针蓄力十足,针尖还淬有见
血封喉的剧毒,就算会闭穴功怕也没多大功用。”
爱内里菜惊道:“你倒底……你倒底……”
任逍遥剑眉上扬,悠然道:“对不住啊,我们中原武林有种神秘的内功心法,修习时需自断全身经脉,练
成后内功激增十倍、诸邪难饶、百毒不侵,恰好在下懂那么一点,所以呢……哼哼,你刺我灵台穴我非是在给
我挠痒。”
问得此语,爱内里菜反镇定下来,娇笑道:“唉呀,算人家有眼无珠打错你们的主意啦,放我回去好不
好。”她赤裸裸的面对着任逍遥,就好像身上穿着好几层衣裳一样,半点不害羞,半点都不紧张。
任逍遥盯着她丰盈的酥胸,颇有意味的笑道:“想走,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爱内里菜立时晕生双颊,秀眸亮起灼人的艳光,呢喃道:“任公子,你不是真想……真想和我……”言语
中充满了撩人的异色风情。
任逍遥垂涎三尺的望着她,从每个男人都想去看的地方,看到每个男人都不想去看的地方,嘿然道:“我
是个男人,是个多情的男人,像你这样的姿色绝美的异族少女,不是时常能遇得到的,怎么着都该……”说着
哈哈大笑。
爱内里菜在她灼热的目光下涨红了脸儿,细语道:”公子若打算要我,今晚……今晚人家就是你的啦。”
话未说完,再度倒入任逍遥的怀抱。夜色如此温柔,身无寸缕的她全身上下再没一个地方藏得住针。
当然,就算有针爱内里菜也休想伤及任逍遥。
所以现在抱她安全的很,就好像躺在棺材里又被埋进地底那么安全。
任逍遥并不知道,曾经抱过她的男人现如今都已很安全的没入黄土。然而在如此温柔的夜晚,有这么样一
个女人来投怀送抱,自诩风流的他怎么可能拒绝呢。
爱内里菜贴着任逍遥耳朵说了些什么,后者邪笑着在胸口抓了一把,率先躺倒在床。爱内里菜娇羞无限爬
到任逍遥身上,开始为他宽衣解带,纤柔的动作更加撩起他心底最为原始的欲望。
任逍遥呼吸不由自主的急促起来,手指沿着她身体完美的曲线轻柔的抚摸着,爱内里菜娇吟轻喘,在快意
中发出阵阵的战栗,缓缓蜷起玉腿围护在他腰间,如常春藤一般紧紧缠绕在他的身躯之上,伸手去床头帷幔。
眼看任逍遥的理智就要沉溺于她妩媚动人的膧体内,爱内里菜猛地扬起玉掌,娇斥一声,狠狠拍向任逍遥
额头。
惊变乍起、猝不及防,四散激溅的鲜血将床榻枕巾染成一片殷红。
惨呼声中,一个身影从床榻跌落下来,竟非任逍遥而是爱内里菜!
任逍遥淡然自若的声音从半掩的帷幔后传出:“忘了告诉你,中原武林有种神秘的武功,能够将对方招式
反弹到施用者身上,恰好在下也懂那么一点。”
爱内里菜瘫软在地,秀目射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喘息道:“你……你是人还是鬼,为什么……为什么我的
一举一动你都能料到。”
任逍遥哈哈大笑,傲然道:“当然是人,聪明绝顶的人。”
窗外忽起响起龙菲芸没好气的声音:“吹吧,你就吹吧,没有涵碧的高超医术你什么时候死在这妖精手里
都不知道。”
说话间大门倏地打开,龙菲芸、南宫凤仪、真宫寺美奈等诸女相继步入,只听苏涵碧幽幽道:“是逍遥怀
疑爱内姑娘在现,否则我哪发现得了其中玄机。”
爱内里菜难掩惊讶之色的娇躯猛颤,失声呼喊道:“不,不会的,你们不可能看穿我的身份,不可能,决
不了能!”
任逍遥穿好衣服,走到爱内里菜跟前,沉声道:“的确,若非芙蓉呷醋,逼着我去采摘野果,我呢和她怄
气跑来看她洗澡,根本洞察不了你的叵测居心。”
爱内里菜喃喃道:“洗澡,怎么会……”
任逍遥冷冷道:“还记得从你身前跳过的那条金锦鲤吗?”
爱内里菜面色微变,颤声道:“金锦鲤?!你……你看见什么了。”
任逍遥虎目精芒迸射,冷笑道:“金锦鲤蹭着你胸口两点蓓蕾越过,掉进溪里的时候竟然游不动了!当时
我便觉得奇怪,试想就算你身上的宫粉、刨花油什么的没洗干净,断不至于将金锦鲤弄成那样。所以我便拿着
你的亵衣让涵碧简查,果然在上面发现了一种特殊的成分。”
苏涵碧嫣然浅笑,接口道:“这是一种名叫‘鸠薰草’的植物提练出的汁液,能够使松弛的皮肤变得紧
绷,既是说四、五十岁的女人用它可以恢复少女的姿态,同时还能勾起情欲,纱野水萌、羽田夕夏正是靠它四
处媚惑男人。但凡事有利皆有弊,鸠薰草汁虽然有此神效,副作用却也不可避免。一方面,它会侵入肌肤,破
坏内脏器官,另一方面,则会侵蚀血脉,加速使用者的衰老。当然,武功高超者能够凭借内力抵御这些副作
用,而对于金锦鲤之类的小动物,那怕只稍微触碰也在劫难逃。”
爱内里菜逐渐恢复平静,冷然道:“既如此,你为何不立刻揭破,反咱三装作意志不坚,被我勾引。”
任逍遥双目神光一闪,旋又敛去,淡淡道:“第一,单凭一件亵衣不足以让你认罪;第二,我想知道你接
近我目的是暗中查探,以作内应,还是独自动手;第三嘛……呵呵,揭破你的阴谋诡计后,我故意装作垂涎美
色,还想和你上床,无非给你个扑杀我的机会,借以探知你的真正实力。从方才那掌中,我已然断定,你
伊贺谷,且位列五艳姬之一!”
爱内里菜秀眸异芒遽盛,阴恻恻笑道:“没错,老娘正是伊贺谷上忍,五艳姬中排名第三的吉泽明步!”





第三十卷 第九章聪明反误

话尤未落,吉泽明步倏地跃起,举掌拍向苏涵碧。
任逍遥似是料定此节,朝苏涵碧使个眼色,后者故作不敌,拆罢两招便即退开,龙菲芸等一拥而上,假意阻拦,露出个老大的空当,吉泽明步瞅准“机会”虚晃一招,身影暴退,避过众女的追击,从地上抄起衣衫,倏地传窗而出。
望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任逍遥唇角现出丝胸有成竹的笑意,沉声道:“菲芸,你和凤仪、风姿、涵碧她们留在寺里,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切不可轻易外出。”
众女齐声答应,任逍遥微微一笑,整理好散乱的衣衫,直追过去。
他使得是欲擒故纵之计,有意放走吉泽明步,自己则悄悄跟在她后面,借以探知伊贺谷在附近的巢穴,来个一网打尽。
天色虽黑,但在先天无上罡气助长的敏锐目力下,却同白日无异。隔着十七八仗,任逍遥仍能清楚的辨识吉泽明步迅捷的身形。他知对方在五艳姬中排名第三,武功犹在久纱野水萌、羽田夕夏之上,因此没有靠得太近。
吉泽明步的确谨慎,或顿住脚步,回头观望,或隐身树丛,暗中探查,甚至设下陷阱防止有人跟踪,然而对于经擅飞仙化羽,整个追踪过程几乎都在半空的任逍遥来说,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渐渐的,吉泽明步开始放松警惕,加快前行的步伐,任逍遥心中暗喜,全力展动身法,不紧不慢的跟在后头。
要说追踪顽敌,掩饰行藏,任逍遥认第二谁还敢认第一,因此他有十足把握,到达目的地前决不会被吉泽明步发现。
半个时辰后,吉泽明步来到一处山谷。
眼见周围地势险要,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正是适合建设秘密巢穴、隐藏大量忍者的好去处,任逍遥更加坚信自己的计划即将成功。
吉泽明步来到一处高崖,出乎意料的止住身形,转过皓首瞧着任逍遥藏身的山岩,“噗媸”娇笑道:“小冤家,出来吧。”
任逍遥心头一凛,想来想去不觉自己几时现出过破绽,只道对方虚张声势,故意出言试探,立刻摒住呼吸。
吉泽明步秀眸亮起奇异的芒光,柔声道:“别躲啦,我知道你在后头。”
任逍遥紧贴山岩,仍是不动。
吉泽明步媚态毕呈的娇笑道:“还想藏呀,跟着姐姐从寺院跑到这里,你就不嫌累,快出来啦,让我帮你松松骨、解解乏,或者你想把在禅房里未做完的事情继续昨晚,我也不反对哟。”充满诱人韵律的语调、直白入骨的言辞,加上发自骨子的妖娆媚态,足以把任何铁石心肠的人溶化打动。
好在任逍遥意志坚定,任凭她如何呼唤就是不肯现身。
吉泽明步语调突然转寒,冷冷道:“的确,你在跟踪途中没有露出任何破绽,此时此刻我也感觉不到你的呼吸,但你不要忘记,我曾亲眼看见你的几名妻子和众武士相斗,她们的武功就算不如我,相差也不会太远,挡个五六招等你赶来相助委实绰绰有余。所以我料定,你是故意放我离开,想要借此查到我们伊贺谷众的聚集地。此处居高临下,一片空旷,能够作为藏身处的只有这块山岩,你不躲在那还能躲在哪呢——出来吧,我的任逍遥。”
话说到这份上,任逍遥再躲已然失去意义,他信步走到吉泽明步跟前,含笑道:“不愧是伊贺谷上忍,判断的倒还真准。”
吉泽明步香肩微耸,似是漫不经意的道:“你以为人人都是真宫寺美奈,仗着他爹荫佑,十八九岁便能跻身上忍,我们五艳姬哪个不是辛辛苦苦打拼几十年才有今天的地位,这点雕虫小技就想瞒过我,你也未免蠢过头了吧。”
历来只有任逍遥讽刺对手,几时被对手——还是个女人当面揭短,任逍遥大为光火,双目神光电射,冷然道:“我承认是我轻敌,太小看你们伊贺谷众,不过嘛……呵呵,欲擒故纵的计划的虽然没有成功,却把你堵在只有一条路径的高崖,怎么样你是乖乖束手就擒呢,还是让我动手。”
吉泽明步露出一丝狡猾的笑意,淡淡道:“我劝你先回头看看,再好好考虑考虑是否要抓我出去。”
任逍遥当然不会轻易上当,好整以暇的道:“想骗我回过头去,把后心破绽卖给你,做梦!”
吉泽明步耸耸香肩,皱起鼻子道:“哼,不信就算,人家真的没骗你。”
任逍遥哈哈大笑,“唰啦”抽出冰魄玄霜剑,遥指吉泽明步,寒声道:“既然你说的如此肯定,我就先把你打趴下,再回头仔细看。”
吉泽明步骇得花容失色,脱口道:“你……你会反弹招式的武功,我哪里敢……哪里暗施偷袭嘛,你看看,你回头看看再说嘛。”
任逍遥转念一想,暗忖凭先天无上罡气的护体真力和九转归原劲的神功妙法,当今之世能够伤他的确无几人,回头看看倒也无妨。想到这里,他背转过身,朝追着吉泽明步过来方向一瞥,但见远处火光冲天,映得半边天空一片殷红,瞧位置似乎正是他们借宿的寺庙所在。
任逍遥面色骤变,失声道:“调虎离山,你……你们……”
吉泽明步唇角逸出一丝甜蜜迷人的笑意,幽幽道:“我早说过的,是你自己不肯回头,现在后悔了吧。”
任逍遥深吸口气,压抑住内心的紧张,沉声道:“没关系,几位前辈都是绝顶高手,区区一把火奈何不了他们,我还是有足够时间把你擒回去的。”
吉泽明步能摄魄勾魂的美目横他一眼,淡淡道:“你以为是我安排伊贺谷众放火烧寺?不不不,这把火是发动总攻的前兆,目的是清除寺院周围的花从林木……我知道,你们个个都是高手,但在漫山遍野的大火前,想也无计可施。等这火一灭,寺院周围一片空旷,成百上千的流浪武士弯弓搭驽,轮流施射,先把你几位夫人射成刺猬,然后全体出击,想来那几个老的也捱不住吧。”
任逍遥大吃一惊道:“你说什么,流浪武士!难道放火的不是伊贺谷众?”
吉泽明步双目秋水盈盈的打量他,娇哆的道:“我的傻弟弟,你好好想想,这里距京都有一千多里,我上哪去调那么多伊贺谷众呀。好在附近一带是流浪武士的聚集地,我和几个大头目又有些交情,自然而然要拜托他们帮忙。”
任逍遥冷笑道:“交情,我看是奸情才对!几个头目贪恋你的美色,不惜让手下送死,果然是群卑鄙无耻的小人!”
吉泽明步嫣然笑道:“随你怎么说啦,反正再过个把时辰,真宫寺美奈必死无疑,我的目的就算达成咯。”
任逍遥默念道:“个把时辰……唔,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吉泽明步仰起俏脸往他瞧来,双眸射出妖媚和灼热的异芒,柔声道:“呵呵,想溜回去救人,恐怕没那么容易哦。不如这样,咱们什么都不去理,什么都不去想,忘情的合体交欢,激情过后你想怎么样我决不拦你。”说着以以舞蹈般的优美姿态,在任逍遥前轻盈地旋转,每一个转身,她的衣服便减少一件,任由它们滑落地席上,当她停下来面向任逍遥时,身上再无一物,人情如火的道:“像你这样的美男子我在扶桑还从没见过哩,如果你愿意,明步可以天天陪着你哟。”
任逍遥唇角现出丝邪恶的笑意,平静的说道:“如果我没猜错,您有五十好几了吧,我对那种靠‘鸠薰草’维持青春的老女人没多大兴趣,方才在禅房和你虚于委蛇的交缠半天,直到现在我还泛恶心,更别提什么合体交欢。”
吉泽明步娇躯剧颤,面罩寒霜,气得差点吐血,大怒道:“任逍遥,你……你不要欺人太甚,当心有命出来没命回去。”
任逍遥仰天大笑,傲然道:“就凭你!?哈哈哈!”
吉泽明步秀眸杀机迸射,冷冷道:“不,不光是我。”





第三十卷 第十章将计就计

任逍遥闻言,面色立时转白,没等他回转过身,背后倏地响起几个熟悉的声音:“明步,拖这么久才唤我
们出来,该不会真看上他了吧。”“你还真别说,如此俊俏的小伙子,我也有些喜欢。富坚组长,待会留一
手,千万别把他杀掉。”“只要他答应不再保护真宫寺美奈,我可以放他条生路,否则嘛……哼哼!”
任逍遥凝神望去,但见久纱野水萌、羽田夕夏、富坚义搏连同十几名新撰组众正从两侧茂密的林木中走将
出来,将离开悬崖的唯一通路堵得水泄不通。
吉泽明步美目流露一丝凄然无奈的神色,幽幽叹道:“唉呀,叫你陪人家交欢你偏不肯,现在好咯,野水
萌和夕夏都出来了,就算你答应她们也不肯的。”
任逍遥暗骂吉泽明步浪荡无耻,面上却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淡淡道:“我们中原有句话叫‘聪明反被聪
明误’,今天我使计不成反被你们困在此处,实在是……说吧,你们打算怎么办,是一拥而上呢还是单挑。”
说话间,他已分析清楚敌我态势,对方人数虽众,但除久纱野水萌、羽田夕夏、富坚义搏外,余众皆不足惧,
即使以一敌四,胜算犹在七成左右。问题是众流浪武士正围攻寺庙,若不尽快赶去救援,势必造成无法挽回的
后果。吉泽明步、久纱野水萌、羽田夕夏武功相若,单独对上其一,他有把握十招内解决;以一第二,得三十
招左近;三人其上,最少要百多招;再加个能在天雷无妄、圣龙断九天两大绝学下逃生的富坚义搏,没有大半
个时辰哪里收拾得了,再加上赶路的时间,根本来不及阻止流千余名浪武士向寺院发起猛攻。
富坚义搏朗声道:“阁下的身份我们已经调查清楚,老实说,中原武林和扶桑本无多大干系,伊贺谷更不
想招惹拥有十万徒众的天极教,只要你肯答应从此不再向真宫寺美奈提供保护,我们立刻放你离开。”
吉泽明步从怀中摸出一支圆筒,接口道:“这是作为信号的绿色焰火弹,流浪武士们只要看到它,便会停
止对寺院的攻击。我给你半柱香功夫好好考虑,是否要我施放焰火弹,就看你的回答咯……记住,只有半柱
香,逾期不候哟。”
任逍遥心念微动,朝吉泽明步走进少许,含笑道:“其实呢,要我收手不是不可以,但……我把美奈送回
虚夜宫,真宫寺掌门的谢礼定然丰厚,说不定途中……嘿嘿,凭我的手段,要让美奈对我以身相许……”
富坚义搏哈哈大笑,油然道:“我们伊贺谷有王室支持,你乖乖交出真宫寺美奈,要钱要女人决不是问
题。”
任逍遥逐渐接近吉泽明步,故作淡然道:“在下自命风流,在中原时也曾御女无数,如果我没猜错,美奈
这等人间绝色寻遍扶桑也找不着第二个,你们拿什么补偿我呢。”嘴上讨价还价,实则暗中积蓄功力,随时抢
夺焰火弹。
吉泽明步浑然未觉,美目闪烁着狡黠的采芒,香唇轻吐道:“每年开春,伊贺谷都从全国各地招纳十三岁
以下年轻貌美的少女,送到京都附近的春色宫,由我们五艳姬加以训练,把她们培养成足以迷倒任何男子的人
家尤物,专供王公贵族享用。其中的佼佼者姿容固然及不上真宫寺美奈,床弟功夫却不知比她高明多少倍,任
公子乃性情中人,不会不知道哪种姑娘更值得把玩吧。”
任逍遥发出嘿嘿淫笑,显得对伊贺谷众的许诺“兴趣大增”,倏地一个箭步,冲到吉泽明步身旁,正待强
行抢夺,忽听富坚义搏冷冷道:“我这还有一支用来取消休战命令的红色焰火弹,就算你从明步手里抢到绿色
的那支,亦是徒劳。”
任逍遥像给盆冷水兜头浇下,方自举起的右手不由自主的瘫软下来。
富坚义搏扳起脸孔,寒声道:“哼,不用再耍什么阴谋诡计了,我只问你一句话,答应还是不答应。”说
着不进反退,来到悬崖边羊肠小道的最窄处。
任逍遥倒抽口凉气,既然抢不成信号弹,他便打算杀出重围,直接冲回寺庙,富坚义搏守住要道,分明是
看穿他的心思。的确,凭借飞仙化羽第八重扶摇直上,他能轻而易举的做到八纵八跃,但要从久纱野水萌、羽
田夕夏、吉泽明步三大高手的围攻中脱身,再避过富坚义搏及新撰组武士的强力阻截显然不太现实,运气好的
话或许受点小伤,运气不好或许连命都得丢。
眼见任逍遥陷入进退两难的窘境,吉泽明步现出丝怡然自得的笑意,横他一眼道:“富坚组长是我们伊贺
谷的首席智囊,在他面休想耍出任何心机。怎么样,快些作出决定吧,人家可等着你哩。”她自知光靠媚术迷
惑不了任逍遥,始终娇声软语,婉言相劝,试图借此扰乱他的心智。
任逍遥沉吟良久,忽然仰首望往天上的星月,深邃的眼神精光大盛,满怀感触的长叹道:“唉,想不到啊
想不到,我任逍遥也会落得这等山穷水尽的地步。”
吉泽明步、久纱野水萌、羽田夕夏、富坚义搏见任逍遥面露苦笑,语带沧凉,只道他无计可施,甘愿交出
真宫寺美奈,各自交换个欣喜的眼神,尤其是作为行动主导的吉泽明步,内心之欢愉简直难以言愈,从计划暴
露,深陷重围,到将计就计,反制对方,整个过程完美至无懈可击,日后定能受到门主的“特殊”嘉将。
就在此时,任逍遥双目电芒激盛,促然出击,先天无上罡气遁由全身筋络喷薄而出,形成仿如千百计游丝
交错组成的劲气罩网,朝久纱野水萌、羽田夕夏“撤”将过去,这张无形气网不单可抵御敌手的绵密刀势,且
生成强大旋转推劲,逼得他俩连连退后,无法靠近崖顶,同时展动身法,如影附形的闪至吉泽明步身后,趁她
沉浸在兴奋中尚未反应过来当口,五指箕张,死死遏住她的咽喉。
久纱野水萌、羽田夕夏奋力破开罩网,冲上崖顶,却见吉泽明步已被任逍遥制住,分毫动弹不得,这才醒
悟中了对方的诡计。
吉泽明步咽喉被掐,脸容不自觉的开始扭曲,口吃艰涩的哑声道:“好啊,任逍遥,你……你耍诈!”
任逍遥好整以暇的道:“我们中原有句俗话,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要怪只能怪你们自己太过骄
傲,太过轻敌,没有想到我会出手反击。”
久纱野水萌娇斥道:“放了明步,否则我要你好看。”
任逍遥仰天大笑,讥讽道:“就凭你?或者你们仨?哈哈哈,若非我急着回去救人,还不知道谁给谁好
看。”
富坚义搏最是冷静,朗声道:“任逍遥,你待怎样才肯收手。”
任逍遥收敛笑容,一字一字缓缓道:“富坚组长是聪明人,应该不用我多说。”
富坚义搏脸上阴霾密布,沉声道:“你就不怕我舍弃明步,把你困死在这里。”
任逍遥泛起个顽皮的笑容,傲然道:“以一敌四或许得花些功夫,对付三个就不是那么回事,我只问一句
肯还是不肯,立刻回答。”
羽田夕夏急呼道:“如果我们不肯呢?”
任逍遥双目凶光大盛时,厉叱道:“那我就掐死她,然后再把你们通通杀光。”说罢,五指一紧,吉泽明
步立刻发出痛苦的娇呼。
久纱野水萌、羽田夕夏与她同时拜师,同时学艺,同在江湖打拼多年这才跻身上忍,搏得五艳姬的名号,
自是姐妹情深,恨不得答应任逍遥所有条件,让他立刻放人。奈何此次行动事关重大,久保功介亲口指定由富
坚义搏全权负责,任何人不得插手,两女在伊贺谷地位虽高,却无权指挥场中众人。
任逍遥微微一笑,不耐烦的催促道:“富坚组长,我赶着回去,没时间多等,肯不肯让道,你快给个
话。”
富坚义搏双目眯了起来,猛下决心似的沉声道:“好,算你行。”说罢扬手一挥,新撰组武士立刻朝两旁
散开,乖乖让出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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